首頁 > 邪手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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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怕她真的走人,難向兒子交代,原本還有一些介懷的周氏趕緊全拋了,態度一變好不熱絡,真心想為兒子留住天仙佳人。

  況且媳婦性子偏冷很好,姑娘家文靜一點總是好的,若是像街頭的八婆一樣話多,這個家肯定不安靜。

  「杭夫人……」聽到「我的好姑娘」,蘇寫意不覺莞爾。果然是血脈相連的母子,語氣和說法如出一轍,叫人好笑在心。

  「什麼杭夫人!不喊一聲娘,就叫我芊姨,我閨名芊芊,媳婦可別把我當外人看待。」周氏極力拉攏。

  生兒莫若母,杭君山脾性從何而來由此可知,母子倆自說自話、自圓其說的本事不相上下,讓人招架不了。

  「杭夫人……」

  「芊姨,不過喊我娘也成。」她盼著兒子娶親已盼了許多年,頭髮都盼白了。

  面對她的堅持,蘇寫意只覺無奈。「芊姨,我真的無心婚事,妳別把希望放在我身上,免得日後傷心。」

  「喲!這事先別提,妳覺得我兒子怎樣,還不算太差吧?」她像是急著牽紅線的媒婆,試探姑娘口風。

  「黏人。」

  咦?黏人?!她說的可是打二歲就不讓她抱的小二子?「那他總有其他的長處吧……」

  「有嗎?」她想不起來。

  「沒有嗎?」周氏滿臉驚慌,一顆心快蹦出胸口。

  「他不會武功。」連逃命都笨手笨腳,突然她想起千塚谷裡發生的事,笑了。

  「呃……我們是想讓他多讀書,上京考狀元。」沒想到他沒當成狀元郎,倒是背起行囊行醫去。

  「不識奸佞,行事魯莽。」凡事以救人為先,不問善惡,想起董玉華的事,她就想再罵那二楞子幾句。

  「……呵……是衝動了些,他心存仁厚嘛!」怎麼感覺有滴冷汗流下來?

  「太過婦人之仁,不知量力而為。」不管是否能力有餘,總是像個傻子一般,無怨尤的付出。

  那次馬車上她陷他行醫,他明明身子不適,竟也真的治病救人,傻得讓她想再踹一腳。

  「這個……善良總沒錯。」心好虛,聽她說著,兒子還真像一無是處的廢物。

  不過想想,也是那麼一回事,除了醫術外,小二子好像真沒點本事……頓然汗顏的周氏有點羞愧,只覺兒子配不上人家好姑娘。

  「但善良過了頭便是迂腐,垂死之人拿刀朝他一砍,難道他要因對方重傷而不敢還手,任由刀穿胸過,一命嗚呼?」不避不逃,以為對方良心未泯,不會真砍死他。

  真擔心如果不幫他,這次杭家的事他能處理嗎?要是連他自己都顧不了,怎麼辦?思及此,蘇寫意柳眉蹙起。

  「……」無言以對,她兒子的確是這種人。

  周氏想著。小二子這些年的平安無事,全靠祖上保佑,要不然兒子只為人著想的傻性子不知死過幾百回了,哪能全身而退?

  「不過,若要真說有什麼才能,我倒想到……」

  這話,讓周氏燃起熊熊希望之火。

  但蘇寫意接著又潑下冷水,「聒噪。」

  跟著那傻子,好像隨身養著一隻麻雀,說個不完……她又笑了。

  唉∼她再不承認也不行,說想念千塚谷,說想回去過寧靜日子,但她又何嘗不知,現在自己可是心心唸唸著口中的傻子。

  「蘇姑娘的見解稍嫌偏頗,二表哥為人和善,不喜爭強,將病人當成手足親人醫,這是缺乏寬容的妳所無法理解的。」一道嬌滴滴的嗓音突地打斷兩人對話。

  蘇寫意冷下臉,抬頭看了對方一眼。

  杭家大宅地處寬敞,各有獨立別院,互以拱門相連接,男僕、女婢的居所壁壘分明,各在宅院左右一端,以防他們做出苟且之事。

  而主人家的屋宇則在正廳後頭,除卻客房,分有東、西兩廂房,正房長子居東屋,庶出之子則為西屋,以分出尊卑。

  不過杭家向來不重視這些規矩,大兒小兒都是兒,一視同仁,因此杭家大少爺一娶妻後便搬進東邊的大房子,而二少爺的西屋則常年閒置,空養蚊子。

  只是杭逸言過世後,谷月涵以屋子太空、房子太大、睹物思人為由搬出東屋,入住有主的西屋,雖說有人說起閒話,但杭家主子不介意,倒也就這麼辦了。

  當杭君山一回房,瞧見一屋子女人東西時,嚇了一跳的他連忙往後退,也不多問地喊住幾個丫鬟,讓她們將他的私人物品移往東屋,沒和他該稱嫂子的新主人打照面,匆匆來去。

  這些是她這幾天從下人口中聽來的,再瞧瞧谷月涵猶如鬼魅一般悄悄現身東屋客房,一反平時的溫婉,語多嚴厲地指責她無仁德心,似乎逾矩了。

  「偏偏君山就是心儀這般不寬容又無情無義的我,讓嫂子失望了。」她馬上將「二少爺」改成「君山」,她不是這麼好欺負的人。

  只見她冷言一嘲,杭家大媳婦臉上似乎一閃而過妒恨神情。

  「那是二表哥看走眼了,為妳的外表所惑,等過些時日清醒了,定會悔恨今日的癡傻。」美色惑人,有什麼好得意。

  「二表哥?」蘇寫意眼露不解地望向周氏。「怎麼這個家這麼隨性?我以為嫂子是嫁給大伯,難道是我誤解了?還是這是杭家的規矩,哥啊妹的叫,嫂子不叫小叔反喊哥哥,那我不該喊嫂子、大伯,該喊什麼?」

  一聽她語帶嘲笑的暗喻,周氏難堪的怒責媳婦。「月涵,妳今天是怎麼了?沒個婦道人家的樣,妳忘了自己的身份嗎?」

  沒想到會挨婆婆責罵的谷月涵怔了一下,隨即頓感委屈地紅了眼眶,頭一低,狀似飽受欺凌的小媳婦,柔弱得惹人憐惜。

  其實她沒想過婆婆會維護一個外人而怒斥自己人,打小在杭府長大的她一向備受杭家人寵愛,不曾有過一句怨言,因此她也把他們對她的好視為理所當然,始終以小姐身份自居。

  也許小時候曾被親生父親逐出家門的因素,她很害怕再流浪街頭,也不相信杭家會一直收留,如果連自個的爹都能如此無情,旁人又怎會有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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