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邪手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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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因為不想流離失所,她學會了乖順,收起昔日的驕蠻性子,努力捉住每一個奠定地位的機會,不讓被趕的惡夢再一次發生。

  「芊姨,妳別惱火,大概是我沒搞清楚貴府的倫常,多有失言,請勿見怪。」想往她頭上踩,得看她有沒有本事。

  蘇寫意嘴角微勾,艷容更加光彩。

  「芓姨……」她和婆婆幾時感情融洽得稱姨,為何她毫不知情?

  「哎喲!我的好姑娘,讓妳見笑了,我這媳婦沒見過什麼世面,關在屋裡不長見識,回頭我罰她不准吃飯。」周氏這話當然是玩笑,只是想打圓場。

  心思敏感的谷月涵卻聞言色變,以為失寵,一根無形刺往心口扎。

  「罰?不好不好,寡婦守寡夠可憐了,若芊姨罰她,說不準讓人說杭家待人苛刻,豈不是連累芊姨落人口實。」儘管瞪吧!她不痛不癢,她寡言淡情,可不代表不會說好聽話。

  「果然是我的好媳婦。」

  兩人一搭一唱,讓有意「再嫁」的谷月涵大感震怒,因為蘇寫意話中的暗諷明擺著嘲笑她已是守寡之人就要知本分,勿有非分之想。

  「咦?你們在聊什麼,這麼快就熟稔了?」咳!似乎有點冷意……不對啊,這不是一家人和和樂樂的樣子,哪會有冷意?!

  「二表哥——」一見杭君山出現,谷月涵立即嬌羞地迎上前。

  「月涵。」周氏一喝,提醒她勿做出有違倫常的言行。

  「……小叔。」她表情微黯,走到一半便停住。

  沒看出什麼不對勁的杭君山笑著越過她,走向他思念了一整天的冷艷佳人,也不管羞不羞人,兩臂一張便抱住她,愛意纏綿地蹭著。

  當然,他也沒看見谷月涵眼中因嫉妒而冒出的怒火,柔情蜜意的眼裡只有他的親親娘子一人,即使她尚未點頭嫁予他為妻。

  看到兒子旁若無人的舉動,周氏終於明白好姑娘口中的意思。她這小二子啊,還真是太黏人,黏得她都覺得丟臉,羞於見人了,多虧人家不嫌棄,由著他蹭,不然她也要臉紅了,怨歎生了個色小子。

  「小二子,你爹的病好些了吧?」有他在,她放心多了。

  杭君山笑著揚眉。「娘,孩兒的醫術妳擔什麼心呢,不出月餘,妳就會嫌爹太煩,老在妳耳邊喳喳呼呼。」

  再一次,谷月涵變了臉色。

  *** *** ***

  不出月餘,這是真的嗎?杭君山真能找出病由,徹底解除病根?

  不管是真是假,杭老爺的病情大有起色卻是不爭的事實,現在的他不僅不需要人攙扶便能坐起身,還能下床走兩步路,精神好得讓人以為他根本沒病。

  不過他還是得照三餐喝藥,睡前一杯安神茶,氣色雖回潤但氣血不足,難免有些暈眩現象,不能久站,臥床的時間居多。

  慶幸的是在兒子的藥補下,他瘦弱的身子漸漸生出肉,凹陷的雙眼逐漸回神,即使沒什麼力氣下床,但已能吼上兩句。

  全府上下都為老爺快康復而高興著,但也有人因此焦慮不安,一點也不希望他脫離病榻,重掌大權。

  花叢中冒出一道纖弱身影,略感不妥的杭君山並未移動半分。

  「什麼事?」

  見他不動,多有怨意的谷月涵輕移蓮足。「二表哥,許久不見,感情都生分了呢。」

  「呃!大嫂,倫常有分,妳可別再喊我以前的稱謂,我承受不起。」他叫得生疏,不自覺的避開她弱不勝衣的嬌軀,惹得她嬌瞋一瞪,暗罵不解風情。

  「二表哥,你忘了我們昔日的恩愛嗎?你說這世上最喜愛的女子就是我,你不忍心見我落淚,當著土地爺爺的面允諾要照顧我。」誓言如昨,歷歷在現。

  杭君山暗叫聲苦,避嫌地和她保持一定距離,「是呀,誰忍心看妳淚眼汪汪,妳就像我自個妹子,為人兄長怎能不好生照料。」

  唉,都幾年前的往事,早該煙消雲散了,她還提來何用,豈不存心讓他為難。

  「是妹妹嗎?你當時對我憐愛有加,語多呵護,還允諾我將來心若無人,你定娶我為妻。」他曾說過的話,她一日不敢或忘。

  「孩童的一句玩笑話哪能當真,我對貞妹、沅妹也一樣疼寵萬分呀!表妹和胞妹都是我疼愛的妹子。」他一向一視同仁。

  杭王貞,杭玉沅,杭家已出閣的千金,他的大妹及二妹。

  「可我當真了,一直放在心上,盼著早日及笄,與你情結同心。」她原本應該是他的妻,誰曉得……

  一想起那事,谷月涵便難掩憤憤之色,至今仍怨恨著早逝的丈夫。若不是他從中攪局,今日她早是杭家的當家主母,哪會落得進退兩難的局面?

  在杭家祖訓中,唯有長房長子才能繼承祖業,庶出的兄弟只能輔佐左右,由繼任者予以分配主事家業,不得分家。

  有能力者,自立門戶,反之,則依附當家者謀取生計,雖是杭家子孫卻無法旁分大權,既得利益由族中耆老決定能得幾成。

  因此要嫁當嫁正室所出,庶出長子能得的好處並不多,縱使杭遠雲不介意由哪個兒子掌管家業,可老一輩的叔伯不許他胡來,一致力挺行醫在外的杭君山。

  這也造成了谷月涵心有所偏,對大表哥不理不睬,甚至視若無睹,而對二表哥便深具好感,心生愛意,總找機會親近他,軟言噥語地想得到他的愛憐。

  「大嫂,這話我當妳沒說過,叔嫂有分,今非昔比,妳已嫁給大哥為妻,不該重提舊事,妳該知自己已為人婦為人媳吧?」他難得板起臉,無一絲謔色。

  他還不到發蒼蒼、眼茫茫、齒牙動搖的地步,豈會聽不出她言下之意,他要敢有半絲不正經的回應,天雷沒劈死他,他也要先一頭撞死。

  別說他對她毫無男女之情,更遑論他心有所屬,光是叔嫂這一條禁忌之線,他長了八百顆膽子也不敢越界,何況他根本無意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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