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久沒喝一杯了。」賈豪慍熱情地招呼著他,「白醫生,你習慣喝什麼酒?濃的還是淡的?」
「都可以。」白禹安一面對賈豪慍,神情很快地變得溫和,「客隨主便,一切都聽伯父做主。」
賈豪慍一臉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從櫃子裡拿了一瓶酒,「這是我大女婿送我的,難得今天心情好,就開這瓶。」
「都聽伯父的!」白禹安的目光飄向賈蘋安,「你不是累了嗎?你可以先上去休息。」
她死都不可能把他一個人放在這裡跟父親獨處,所以就算再累,她也強打精神坐到白禹安的身旁。
「我這個女兒從小到大就讓人操心。」幾杯黃湯下肚之後,賈豪慍的話匣子也跟著打開,「出生的時候體重不過兩千一日公克,就一個巴掌大而已,差點救不活,從小到大,大小傷不斷,著實令我擔心好一陣子。」
「她常受傷?」白禹安有些意外,「從小到大?」
「對啊!」賈豪慍點頭,「你來這裡開業兩年,她三天兩頭去你診所報到,你應該早就發現了吧!」
「我是知道,只是……」他遲疑了下,」她不是故意弄傷自己的嗎?」
「誰會那麼無聊!」賈友鈐忍不住咕噥。
「不是!」賈豪慍忍不住哈哈大笑,」她也不想受傷,只不過她就算已經十分小心,但還是惡運難逃。」
白禹安偏頭看著賈蘋安。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她聳了聳肩,語氣帶了些許責備,「是你不相信我的。」
三天兩頭就去他的診所報到,她也是千百萬個不願意!就算再喜歡他,也還不至於去幹那種弄傷自己的蠢事。
「所以你不知道我們多感謝你。」賈豪慍拍了拍白禹安的肩膀,又敬了他一杯,「你在我們家附近開了這家診所,真的是我們賈家祖上積德。」
「哪有這麼偉大?」賈蘋安不安瞄了父親一眼,「爸,你是不是喝太多了?」
「才不過幾杯酒而已。」賈豪慍很豪情地說:「難得今天有白醫生陪我聊天,憐漣,你還要再來一杯嗎?」
「也好,這酒真香。」董憐漣今天也難得破戒,跟白禹安喝了幾杯。
賈蘋安看著桌上的酒瓶,這瓶蒸餾白酒是世界有名,酒精濃度將近百分之四十,她難掩憂心地看著白禹安,雖然他的酒量是不錯,但是明天還要早起,他似乎不該喝太多。
「照你們這麼說的話,「白禹安狀似輕鬆地靠著椅背,淡淡地開了口,「蘋安總是不平安,從小到大三天兩頭就得看醫生。可是我去美國一個多月,都沒有她的就診紀錄,這代表著這一個多月,她都沒有受傷。這不是很奇怪嗎?」
提到這個,董憐漣的精神就來,搶在丈夫開口前回答,「我們也覺得很奇怪,但是她真的就好像轉運似的,別說傷口,就連跌倒都沒有。之前我叫她們三姐妹去找李仙姑算命,李仙姑說,蘋安只要遇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她就可以轉運,一切否極泰來。」
白禹安思索了會兒,「若照你們說的話,也就是在我去美國這一個月,」他又看向賈蘋安,「蘋安還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賈蘋安把頭低下,根本沒有勇氣看他。
「應該吧!」董憐漣的口氣也不是很肯定。
「什麼命中注定的另一半!」賈豪慍啜了口白酒,自顧自地說道:「我看她的貴人根本就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另一半?笑死人了,連個人影都沒看到,根本不負責任!」
董憐漣連忙拍著丈夫,「別胡說八道,有客人在。」
「懷孕?」白禹安的聲音非常輕柔,「什麼意思?」
第九章(2)
賈蘋安希望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做夢,也或許需要喝一杯的人是她,而不是白禹安或者是不知道替她惹了天大麻煩的父母親。她可以感到坐在身旁的白禹安身軀變得很僵硬,她的心不停地往下沉。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強迫自己開口,「現在,你應該想要回去了吧?」
白禹安看著她的眼神有憤怒,更帶著許多的苦惱,看來他快要弄清楚她躲著他的真正理由了。
「對不起!」她匆匆地看了他一眼,用只有他能聽到的音量說:「我並不打算讓你知道,我從沒有綁住你的念頭。」
「若讓我知道是哪個小子幹的好事,「賈豪慍的聲音有了怒氣,「我一定狠狠修理他一頓,我的蘋安從小到大就是個小可愛,沒想到……」
「爸,「賈蘋安幾乎申吟出聲,「你不要再說了。」
白禹安猛然站起身。
意識到他的動作,她一愣,隨即感覺淚水刺痛自己的眼。果然,他要走了……
「不好意思,」他的口氣還算平穩,「我突然想起有些事要跟蘋安談一下,所以可以給我一個獨處的空間嗎?」
賈蘋安恐懼地看著他。他的反應應該是掉頭走人,而不是要求私下談話。
賈豪慍困惑地看著他,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點頭,「可以,蘋安,不然你帶白醫生去書房談談。」
白禹安的長手一伸,一把就拉起了她,他的眼神直視著她,口氣平和,但眼神所傳達的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麻煩你了。」
她一臉的不安,只能被迫讓他推著走。
他打開門,先把她推進去,自己立刻跟著進去,然後把門關上。
「解釋!」
她別開臉,沒有看他,「我早就告訴你,」她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是你自己硬要跟著來的。」
白禹安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氣,「讓我組織一下,你開始躲我,是因為知道自己懷孕了,對吧?」
她的脖子縮了一下。
「你不用回答!」他自問自答,「因為你認為我不會負責任,所以就自己決定你不需要告訴我,對不對?」
她咬著下唇,回不出半點聲音。
「你不說話,代表我的猜測又是對的。」他勾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他,他對她一笑,但是笑容是陰鬱的,「你認為我現在應該怎麼辦?或者是你希望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