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的聲音帶了些急促,「我知道你對你死去未婚妻的感情還沒有過去,所以你不需要強迫自己做任何事,我一點都不會把你困住。」她看著他的目光寫著真誠,「反正我從小到大的生活就是一連串的意外,這不過是件小事,我會處理。」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臉上突然沒有驚愕,也沒有氣憤。
「我明白了。」表情鄭重,他伸手將她推開,然後打開書房的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著他厚實的背影,淚水在她的眼眶邊緣打滾,她握緊拳頭,強迫自己不能開口要他不要走。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錯。
她深吸了一口氣,快走幾步,越過了他,「爸、媽,白醫生累了,所以要回去了。」
「誰跟你說我要回去?」
他的話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你……你當然要回去了,不然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你認為我該繼續被你牽著鼻子走嗎?」
他們的視線膠著在一起,突然賈蘋安有了不安的預感。
「請問這裡有棍子或是籐條之類的東西嗎?」他看著賈家父母,語氣很柔地詢問。
賈豪慍搔了搔頭,「你要那些東西做甚麼?」
「我犯了一個錯。」他坦然地說:「你剛才不是說了,若讓你知道誰傷害了可愛的蘋安,你就要揍他一頓嗎?現在我就在這裡,我不會跑,來吧!」
賈蘋安倒抽了一口氣,「你瘋了!」
他不以為然地瞄了她一眼,「容我提醒你,通常只有瘋了的人才會說別人是瘋子。」
她驚訝地睜大了雙眼,然後她的眼角餘光瞄到她父親緩緩地站了起來。
「爸!」這時,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賈友鈐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手上拿出一根棒球棒,「找不到棍子或籐條,只有這個,可以嗎?」
她的語氣有著興奮,等了一個晚上,終於等到棒打薄情郎了!
「二姐!」賈蘋安快暈倒了,連忙護到白禹安的面前,「爸,你不要生氣,我可以解釋,一切都不關白醫生的事,他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連自己做了甚麼事都不知道。」
「我是喝了些酒,「白禹安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但還不至於醉到不省人事,我帶她上床,發生了甚麼事,我清清楚楚!」
賈蘋安生氣地回頭瞪著他。他是真的不怕被打死嗎?
白禹安坦然地回視她,然後把她推到一旁,「我會負責到底!」
「你想怎麼負責任?」賈豪慍沉著臉問。
「我會娶她。」
她像觸電一般,錯愕地看著他。
「你會娶她?」賈豪慍懷疑地看著他,「真的嗎?」
「真的!」白禹安的語氣肯定。
賈豪慍看向妻子,就見後者激動地對他點看頭,他也露出了一個笑容,「很好,沒想到我有一個醫生女婿了。」
這件事到這個地步對他們兩老來說,無異是最好的結果。
「爸,你不是說若讓你知道誰搞大蘋安的肚子,你就要揍扁他嗎?現在怎麼不打了?」賈友鈐有些驚訝父親飛快的轉變。
「那是因為我以為那男人不負責任,若是白醫生,「賈豪慍笑了開來,「不錯,長得又高又帥,還事業有成,這樣的女婿去哪找!」
「我不要!」賈蘋安忍不住大叫。
「你以為現在還有你說不的立場嗎?」白禹安彎下腰,在她的耳際提醒她,「我現在還很火大,所以你最好乖乖聽話。」
她漲紅著臉,死命地瞪著他。
「我不同意!」就算他會氣炸,她還是堅持。
「你最好上樓去睡一覺,明天早上醒來,你旳心情會好一點。」白禹安輕推了下她。
「我的心情跟睡不睡覺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幾乎忍不住尖叫。
「二姐,請你替我照顧一下蘋安。」白禹安對賈友鈐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
賈友鈐遲疑地看著他,看來這個大帥哥也是個狠角色,蘋安以後一定也會被吃得死死的!
不過他願意負責,代表他還不算太爛。有了結論,她立刻伸手將氣憤難當的妹妹給拉著上樓。
「去睡覺啦!」說完,她又嘖嘖稱道:「沒想到你還真行,沒三兩下,小孩、老公都有了。」
「我不要跟他結婚!」賈蘋安氣得快跳腳。
賈友鈐對天翻白眼,「我知道,你那麼大聲,全世界都知道了。」
「二姐,你一定要幫我。」賈蘋安拉著她的手請求。
賈友鈐的眼珠子靈活一轉,「我不會幫你。」
賈蘋安的心一沉,「為甚麼?」
「因為你老公比你有錢,」她很實際地說:「幫他,我比較有油水撈。」
「我是你妹妹,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
「沒辦法,誰叫我天生就是這麼一個實際的人。」賈友鈐替她打開房門,把她給推了進去,「好好睡覺,或許就像我未來妹夫說的,睡一覺之後,你的心情會好一點。」
「我不要嫁給他,他不愛我,他愛的是他死去的未婚妻,我們之間不會幸福的,你明不——」
沒有再聽她發火,賈友鈐二話不說地把門給拉上。
有些問題,她不是當事者,所以她無法替她處理,至於白禹安怎麼定位他與蘋安的感情,這得要靠他們自己去調整出一個相處模式,反正每段感情經營都不容易,就看彼此的智慧。
她只要在一旁等著看就好……
第十章(1)
果不其然的,繼大女婿之後,賈氏夫妻再一次得意揚揚地去向眾人宣傳自己又將有個女婿。
而且這個女婿還不是別人,他是這附近大家都讚譽有加,人好、醫術更好的白醫生。
每個人都很開心,包括白禹安,只要一有機會,賈蘋安就會忍不住打量他,她實在很想探清楚他臉上的笑意到底有幾分真誠,因為他看起來好像真的很期待跟她一起走向未來,只是——
「沒道理!」她悶悶不樂地雙手托著下巴,坐在椅子上。
「甚麼東西沒道理?」賈友鈐一邊吃著餅乾一邊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