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的意思就是要你禁止通行,」就算對方早就不見人影,她還是忍不住咕噥,「這點基本的交通規則都不懂嗎?」
不過機車沒有撞到她,這個結果對她來說,應該是幸運的。轉念一想,笑容重新回到她臉上。
從小到大,她的生活可以說是用一連串的意外串起,所以她學著很有EQ的找到自我調解的一套。畢竟改變不了的事情,只有選擇接受。
雖然偶爾,她也會認為自己真的是被衰鬼附身,不過她早就學會苦中作樂,就例如現在,雖然差點被車撞到,但只是差點,沒有真的被撞到,對她來說,這真是太值得燒香拜佛感謝老天保佑,不然她滿是瘀青的雙手、雙腳可能又得新添一道傷口。
轉角來了輛綠白相間的公車,她仔細的瞄了眼,不是要通往她學校的車,她低頭看了下表,今天為了怕遲到,她特地提早了半個小時出門,她在心頭盤算著,二十分鐘之內她得要坐上車,不然肯定會遲到。
今天是女魔頭的課,教授國際法的她是個年近五十依然小姑獨處的老處女,這個時代不嫁人已經是很普遍的現象,反正遇不上好男人,幹麼委屈自己「下」嫁。
只不過若是因為嫁不出去,就把長得還不錯,異性緣不賴的年輕女人都當成敵人,就是心理不正常了,偏偏這位女教授就是這種人。
所以早在多年以前,學生們就給她取了個女魔頭的名號,要過她的課可以,但是你最好不要遲到、缺課,上課認真聽講,考試沒考個八十,至少也要有七十分,這才能保你安穩的拿到學分,不然她會毫不留情的死當你。
所以一開學,知道女魔頭是她的指導教授,她就有了覺悟,管他颳風下雨外加七級大地震,她都要求自己用爬的也要爬到學校準時報到。
就在她沉思的當下,突然被人從背後狠狠的撞了一下,她只來得及驚呼一聲,整個人已經跌倒在地。對方連句道歉都沒有,就急急的上了公車,公車也像是趕時間似的關門離開。
腳踝傳來的痛楚,幾乎使賈蘋安的眼淚掉下來。
這個世界真的越來越不溫暖了啦!撞倒了人,一句道歉都沒有也就算了,竟然還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賈蘋安吃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動作滑稽的走到一旁的長椅坐下來。
她低頭看了自己的腳踝,看來是扭到了。她皺著眉頭抬頭看向四周,不用指望有人來幫忙,就算是自己的「浪跡天涯小包包」也幫不了她!因為若是小傷,她可以自己擦藥,但是這種扭傷之類的,只能找醫生或是推拿師才行。
只是好痛,真的好痛——
難道她賈蘋安這輩子真的轉不了運,什麼天使與魔鬼——想都想不通,誰來幫幫她啊!
第二章(1)
賈蘋安的雙眼因為痛楚而泛著淚光,就在這個時候,陽光直射在路邊的招牌上,刺目的反光使她瞇起眼。
白禹安外科診所……
她的心不由得一突。從上次擦傷去看白醫生已經隔了三天,她還真有點想念他。
雖然時間還早,但是這個時間說不定可以去賭賭運氣,再過半個多小時,診所就開始營業,或許善良的白醫生現在人已經在裡頭了。
雖然她從小到大的健康運不佳,但不論求學或是打工的運氣倒還算不錯,一這麼想之後,她就一拐一拐的走過去,看著門口的紅色門鈴,她露出一個微笑,用力的按了下去。
響了幾聲,沒有任何回應,她又按了一次,還是沒有回應……
看來白醫生和診所裡的護士還挺準時上班的,她搔了搔頭。今天早上女魔頭的課很重要,所以她很清楚自己沒有太多時間耗在這裡,現在她只剩下放棄一條路可走了。
就在她轉身離去的當下,鐵卷門旁的小鐵門卻有了聲響,她立刻期待的轉頭一看——
門打開,她就看到一雙熟悉而且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盯著她。
這對眼睛竟然會長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每次只要看到他,她都有種呼吸要卡在喉中的窒息感,賈蘋安忍不住歎息。
「白醫生!」她就知道自己的運氣真的很不錯,一早就看到大帥哥醫生,「早安。」
「早安。」白禹安的口氣沒有太明顯的起伏,她三天兩頭就會來找他報到不是新聞,只不過這麼早——診所都還沒有開,她就大剌剌的跑來按門鈴,這還是頭一遭。
「白醫生,不好意思,有吵到你嗎?」她不好意思的問。
這個時候才來問這個問題似乎太多餘,白禹安輕聳了下肩,沒有太多的反應。
「我只是……」手不自在的扭轉著,她支吾其詞,「你知道……我扭到了,可是我趕著去上學,所以,可以……可以借我個冰敷帶嗎?」
「冰敷帶。」
「對!就是可以敷在關節,緩和疼痛的東西。」
他雙手抱胸,懶洋洋的看著她,「我知道,我是醫生。」
「喔!」她怯生生的對他一笑,似乎只要一對到他,她的腦子就有點不正常,沒辦法,他是她所見過最帥的醫生,迷人而且脾氣又好,所有女人的夢中情人。或許這輩子,她只要見他一次,就會忍不住讚歎一次。
「進來吧!」白禹安轉頭進入診所。
她立刻跟了進去,診所還沒開門,所以裡頭的視線昏暗,白禹安按下牆上的開關,讓室內一亮。
「白醫生,你好早來喔!」
「我住在樓上。」他的口氣依然溫和有禮,但卻帶了一絲疏遠,從冰箱拿出水藍色的冰敷帶,轉身面對她。
「原來你住在樓上啊!」賈蘋安有點驚訝,「我都不知道。」
白禹安微聳了下肩。他住在哪裡,這個小丫頭根本沒有知道的必要!他低頭看著她的腳,穿著牛仔褲,所以看不出有任何異狀,他蹲了下來,拉高她的褲子,腳踝看起來是有不正常的腫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