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預警,毫不留情的將冰敷帶用力的壓在她腳上。
「啊!」她忍不住痛呼的叫了出來。」好痛!」
白禹安聽到她的叫聲,迷人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笑意。
雖然他是個醫生,外表也長得溫和無害,但是千萬別把他想得太仁慈,對當醫生這件事,他只是順其自然的走上這條路,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反正不過就是一份工作,所以對於只會找醫生麻煩的病人,他通常沒有什麼醫者父母心的觀念,甚至自有整他們的一套方式,例如現在。
他冷眼旁觀的看著賈蘋安痛得皺起眉頭,這次最好可以給她一點教訓,不要總是弄傷自己,跑來浪費醫療資源。
而且今天一大早,他因為一通電話而心情不佳,是他死去未婚妻的家人,說什麼後天是凱蔚的生忌,要他一定得去一趟,順便給他介紹一個人。
他猜都猜得到是要介紹誰,十之八九是凱蔚的表妹,這些年過去,兩家人還是希望成為親家,只是他興趣缺缺。
「好點了嗎?」他抬頭問她。
根本就沒有!好像更痛了!但是賈蘋安不敢得罪大醫生,畢竟他若把她列為拒絕往來戶的話,她以後要看醫生得跑好遠,會很麻煩。
「好多了,謝謝你。」她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卻還是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不正常!這個女人肯定不正常!白禹安低下頭,將嘴一撇,然後站起身。
「我快要遲到了,我走了。」她吃力地站起身,對他點了下頭,「謝謝白醫生!等下課回來,再拿冰敷帶來你還。」
他實在不應該感到心虛,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這麼惡整她,但是這次她好像真的挺痛的。他看著她一拐一拐地走向大門。
同情心──對於這種只會找麻煩的病人,他根本不需要浪費。
才稍不留神,就聽到門口傳來玻璃被外力撞到的悶響,他猛然抬頭,就看那不正常的女人竟然一頭撞上玻璃自動門。
「你是瞎了嗎?」他無法隱藏情緒,失控地脫口而出。
「對不起!」賈蘋安用力地揉著自己的頭,「我忘記了。你的自動門開關還沒有開嗎?」
「診所還沒開門,當然沒開啊!你真的是——」看著她,白禹安頓覺得啞口無言。
賈蘋安的一隻手揉著自己的額頭,一隻手不安地撫上玻璃,「好險沒有破。」
她只是個窮學生,可沒有太多錢可以賠這一大片玻璃門。
「不好意思,白醫生。」她忙不迭地道歉,「真是不好意思。」
他的手抓住她的手臂,仔細地打量著她的額頭。
他和她靠得很近,近得她可以看到他專注的眼神和柔和的五官。
「看來你的額頭又會有一個包!」他的目光觸及她夢幻般的雙眼,不禁在心中又歎了口氣。
「沒關係啦!」這點小傷對她來說,小Case。「謝謝你!白醫生,你真的是好人。」
第二章(2)
好人?對於這兩個字,他打一個很大的問號,無奈的目光看著她一邊微笑一邊後退,沒注意到診所與外頭人行道還有高度落差,他的長手一伸,在她再次摔倒前拉住了她。
他差點忍不住脫口而出咒罵她。
「你的眼睛是拿來做什麼的?」
聽到頭頂響起明顯帶著不悅的男聲,賈蘋安有些困惑。
白醫生的脾氣一向很好,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笑意,但是現在他的聲音聽起來怎麼好像有點生氣?
「幹嘛不說話?」不悅使他的黑眸閃閃發亮。
「說……」她的眼中閃著不解的困惑,「說什麼?」
「走路要看路!不然你長眼睛要做什麼?當裝飾嗎?」他的口氣又加了些許的嘲諷。
賈蘋安眨了眨眼睛,怯生生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幹嘛這麼看著我?」白禹安不以為然地問:「有意見嗎?」
她看他的眼神,好似他是想要吃掉小紅帽的大野狼。
「沒有!」她忙不迭地搖頭,移開自己的目光。就算他不開心,但是他看起來還是超帥,而且他的口氣好像挺關心她的。
她忍不住嘴角微揚。
「你的男朋友沒有來嗎?」他看著外頭空無一人的人行道問她。
「男朋友?」她嚇了一跳,猛然抬頭看著他,「什麼男朋友?」
「前幾天你擦傷送你的那個小伙子。」他提醒。
她思索了一會,然後搖頭,「白醫生,你誤會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他讓我受傷,所以好心送我來看診。」
「男人對一個女人這麼慇勤,不會單只是因為『好心』。」
「他是好心!」她看著他堅持地認定。
「你要這麼想就這麼想。」他不在乎地表示,反正她的想法跟他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好意思!」看到轉角出現的巴士,她忙不迭地說:「我上學要遲到了!謝謝你,白醫生,bye-bye。」
她抽回被他拉住的手,急著想要跑到對街去。
「喂,你的腳扭傷了。」看到她因為痛而扭曲的臉孔,白禹安硬是在她把自己的傷得更嚴重前拉住了她。
「我知道,」她忙著想要掙脫他的掌握,「但這是小事,我惹遲到才事情大條。」
再過一個多月就是期未考,只要過了那個時候,她就可以徹底擺脫女魔頭了,所以她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在這裡待著!」白禹安瞄了一下表。還以為自己沒有情心,沒想到今天一早天氣熱到他的腦子也跟著眼前這個小丫頭一樣不正常。
「不行!」賈蘋安心急了,「我若遲到會被當。」
「不會!」他瞪了她一眼,」我送你去學校。」
她聞言,不禁傻眼,「你……送我?去學校?」
「對!不過我先把話說在前,」他踅回診所拿鑰匙,「我沒有房車可以載你,敢坐摩托車吧?」
她愣愣地點頭,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他丟給她一頂安全帽,她手忙腳亂地接過手。
「等我!」他按下通往地下室的鐵卷門,自己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