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瑄屈辱地抽了口氣,聽起來像是一種悲淒的嗚咽。
她低頭,顫抖的手慢慢拉開圍住自己的浴巾。瞿競洋不耐等待,伸出手臂用力將她扯進懷中。她驚呼了聲,驚恐地迎視他在暈黃的燈光下熠熠發亮的黑眸,鼻間呼吸到的皆是他陽剛的氣息。
他的手臂鉗制住她的纖腰,用力將浴巾扯掉、丟在一旁,飢渴望著她。瞿競洋繃緊著身體,抵抗體內即將爆發的衝動,她潮濕的頭髮披散在肩上,脆弱的模樣足以讓任何男人願意為她犧牲生命,她是美麗和殘忍的化身。
「你像是在海上迷惑船員失去方向的妖精。」他嚴苛地指責,手指輕輕滑過她柔美、凹凸有致的曲線。
「我不是……」她顫抖著聲音反駁,盈眶的淚水刺痛她的眼,她眨眨眼忍住,不讓他見到她的懦弱。
「你是。」
瞿競洋挑起她的下顎,狂野地封吻住她。這個吻讓她幾乎無法呼吸,除去怨恨,他是渴望她的,四年多的等待,如今的佔有,這一切都讓他失去控制,他激烈地吻著她,勾撩著她,試圖喚起那一夜的回憶。
瑄瑄只感覺窒息般的暈眩,她舉起手臂攀住他的肩,整個身子懸在他懷中,他精壯寬敞的胸貼著她的。她呻吟,他的舌尖乘機而入,勾撩她的舌,完全地佔有。
瑄瑄恐懼極了,她怕自己再度沉淪,現在的感覺就像四年多前的那一夜,她的體內湧現一股熱烘烘、無法控制,卻急需解脫的渴望。
「我要你……」他喃喃耳語,一手滑下托住她的臀。
她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抵抗他,只能讓他環抱起她,走向大床……
*** *** ***
一抹高大的黑色身影佇立在落地窗前。
他俯看著信義計劃區清新乾淨的景色,晨曦剛升起,淡淡的日光透進昏暗的室內,顯得這抹身影更加森沉陰冷。
就如四年多前一樣,擁有她之後,他便知道自己不願放手。原以為自己對她的渴望經過這一夜的激情纏綿之後,必將煙消雲散……
但,完全不是這樣。
瞿競洋轉身,目光投注在大床上的女人身上。她側躺著,長髮撩人地披散在枕頭上,黑色的絲綢輕覆她完美細緻的腰線,微微露出她誘人的乳溝和修長的腿。
如今,對於她的背叛,他依然感到憤怒,可是對她的慾望更像無法熄滅的燎原大火,她仍然是無懈可擊而充滿誘惑力的。
診死!
瞿競洋憤怒地低咒著走向臥房門口,憤而離去。
而離去之前,他發出的那聲壓抑的低吼,在這安靜的空間裡卻迴盪揚長許久、許久……
*** *** ***
瑄瑄睜開雙眼,映入眼底的陌生場景,一時之間她無法反應過來,直到大腿肌肉的酸痛傳來,她才猛然想起所有的事,羞慚的紅立刻炸滿整張臉。
偌大的臥房只剩她一人,她屈起膝蓋,雙手蒙住自己的臉,委屈的淚水滑下臉頰。她哭的不是昨晚徹夜的激情,那畢竟是一場交易,目的在於挽回『美琳』。
她難過的是自己的心,她該怨他的、該氣他的,但她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恨他、無法怨他,甚至無法咒罵他。如同四年多前一樣,他如狂風暴雨般侵入她的生活,佔有她的生命,那一次,她逃了,這一次呢?她又該何去何從?
瑄瑄歎了口氣。天亮了,她無法逃避許多應該面對的事,只是這一次,她不再是一個人,她有加恩,她需要保護加恩和自己的生活。
她跳下床,穿上放在床尾的個人衣物,毅然決然地離開他的房間。
*** *** ***
返家清洗、換衣之後,她放心不下加恩,先到幼稚園看兒子。
「媽媽昨天去哪裡?」加恩童言童語地問著。
「媽媽加班啊,加恩有沒有聽妮可阿姨的話?」
「加恩有啊!加恩昨天好乖耶∼∼」
瑄瑄緊緊擁抱著兒子。唯有如此,才能平靜她紊亂的心緒,也才能堅定她努力奮鬥的意志。
離開幼稚園趕到公司,時間才過十一點,『美琳經紀公司』卻有了巨大的變化,辦公室裡到處堆疊著紙箱,像是要打包搬家一樣。
妮可看到她。「瑄瑄!」
「這是怎麼回事?」瑄瑄困惑地問。
妮可心急地上下左右來回『檢查』好友。「先不要管這些,老大,你、你……昨天還好吧?」妮可快哭了。
想到昨晚徹夜的激情,瑄瑄臉一紅,趕緊振作。「沒被分屍,沒被活埋,應該算還好吧?」
妮可快昏倒了,「你這叫苦中作樂嗎?我都快擔心死了!」
瑄瑄當然明白妮可的擔憂,不過這也是她唯一能調整情緒的方式啊。「就當是苦中作樂吧。對了,這些箱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妮可肩一聳,頭一搖,百分之百的無奈。「老大,只能說,我們不得不佩服『Project』的工作效率,大老闆吩咐今天搬家,『美琳』的人今天全都要到『Project』辦事處正式報到。」
「大老闆?」瑄瑄一頭霧水。
妮可偷偷指了指瑄瑄身後,輕輕地說:「他來了。」
瑄瑄回頭,看到瞿競洋,她一驚,但不意外他臉上的冷淡。
「有問題嗎?楚小姐。」
他灼熱的目光鎖在她身上,恣意地收進她的美麗。顯然她已經回家換過衣服了,即便是簡單的米色洋裝,她一樣迷人。
瑄瑄強迫自己不去理會他懾人的目光。「搬家的事,是不是該等美琳姊回來再做打算……」
瞿競洋身旁的林秘書遞出手中的併購書。「楚小姐,美琳小姐剛剛正式簽署了讓渡書。」
因為生病,也因為公司的局勢,美琳果真如預料地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公司給賣了。瞿競洋遵守自己和她的約定,不只是轉讓小公主,而是概括承受整間公司,事情走到這裡,她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