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卡芮拉,我們出席這場宴會是啥門路,各種膚色的人俱全。」亞雷四處打量著。天呀!還有人講南斯拉夫語。
他是喜歡熱鬧,追求速度感,但很可恥,除了中文和義大利語,他連英文都說得很蹩腳,只能普通應對會話而已。
不像他身邊的小怪物……大才女,德、法、英、日、義、西班牙語樣樣精通,連饒口少人學的俄語也難不倒她,簡直不是人。
呢!是非凡人也。
聽說她還會五種愛爾蘭上語呢!
「這是在台商界聯誼會,所有非台外籍商人都會赴約,還有,不要一口黑話,這裡是台灣不是西西里島,要讓自己能上得了檯面。」
黎紫苑穿著一襲銀藍色低胸禮服,背面全裸至臀溝,裙長及足踝滾銀線邊,烏黑亮麗、明可鑒人的長髮披散在後,遮住一大片潔白肌膚。
她若隱若現的春光在黑瀑下更顯撩人,高貴氣質中帶著神秘的東方味,嫵媚嬌慵地散發魅人的風情。
幾乎她一出現,所有男人的目光便全集中在她身上,愛慕與驚艷表露無遺。
若非她身畔有俊帥的亞雷相護,只怕被其他男人流出的唾液淹沒。
「以前常聽人說台灣很有錢,果真不錯。」瞧這排場夠奢靡了,亞雷對此景嘖嘖稱奇。
「那叫富裕,不想挨揍就三思慎言,台灣商人財大氣粗,很虛榮的。」墮落,人人向錢看齊。台灣真的被金錢腐化了,該有的節操論斤論兩賣。黎紫苑只感到可悲。
「而且好色。」亞雷眼一冷,逼退一雙毛手。
「好色無國界之分,只要有男人存在的地方就有這兩個字。」她這不是指控,是事實。
「誰說的,你瞧瞧那些只披一塊布的狼女們,她們用眼神意淫我耶!」好恐怖喔!他一夜可能失身上百次。
而他們尚在大門口站著,還未正式進人會場呢!
說這是一場上流人士的宴會,不如說是一場耐久賽,看誰先忍不住露出獸性,就地相偕良伴在屋外的陰暗花園來個偷歡,這就是有錢人的性遊戲,人性的劣根。
「好啦!別裝出一副處男樣,你以前最擅長讓女人哭,給我安分些。」
他露出無辜的神色。「冤枉,大姐,我的專長是賽車,女人是附件。」
「嗯!你說我是附件?」黎紫苑的笑意未達眼底。
「呃!失言,你知道我的中文一向不是很好,所以……哎,咱們該進去了。」
中國人真奇怪,為什麼會有秋後算帳這句話?
亞雷不得不佩服中國人的文學造詣。
「暫時饒你一回。」說著,她和他相偕進入宴會廳。
一對美得令人移不開視線的耀眼儷人,紅髮碧眸的男子高大俊逸,伴著黑眸黑髮的靈美佳人,蔚成人間絕美的畫面。
驚歎的讚美聲不絕於耳。
驀然——
兩道熾熱的光線透過嘈雜的人牆,射向背對著他的黎紫苑,她緩緩地旋過身子,看到他……
開頭猛灌烈酒的霍玉薊恨透了這一室虛偽,他是被親妹妹霍香薊出賣,不太情願出席這場變相的相親大會。
看著母親笑得令人反胃的熱絡,一個勁和他前些日子甩掉的女秘書言語親暱,分明想逼他承認兩人關係,聯結兩家企業。
哼!儘管作大夢吧!
「霍總,怎麼一個人喝問酒,是不是想念我的陪伴?」閻玉梅不知羞的貼上他。
她就是上回在辦公室出言不遜,被怒摑一巴掌趕出去的美艷女子。
「滾開,少碰我。」他冷冷地挪椰手臂。
她臉上閃過一抹怨。「我早說別和女歌星搞,她有我行嗎?」
「不要讓自己有出醜的機會,我不介意打女人。」霍玉薊仰頭倒了杯酒人喉。
「打是情,罵是愛,如果你喜歡變態性的鞭打方式,我一定全力配合。」她就愛他冷酷的衝刺法,又狠又帶勁呢!
她有過不少男人,唯獨抓不住他的心,因此反而更加迷戀他。
舉凡成功的男人都有一大票女人暖床,她不在意成為其中之一,只要他肯多用點心在自己身上,她甘心淪為洩慾的玩物。
一點打罵算什麼,她就愛他不笑的冷峻面孔,以及毫不溫柔的無情性愛。
「閻小姐,你也來了。」霍夫人笑容可掬的走向前,身後跟著杜曉媚。
「霍夫人。」閻玉梅冷淡的點點頭。
她無意間得知霍家母子不和,又聽旁人說霍夫人有意湊合他和杜家千金,自然不給予好臉色。
「玉薊,怎麼盡喝酒,和曉媚聊聊,不要冷落她。」唉!空腹喝酒很傷身。霍夫人很擔心兒子。
「霍夫人,雷總有我陪著就成,對於那些工於心計、裝死裝活的狐狸精,很穢氣的。」想跟我搶男人,呸!閻玉梅在心中眸道。
霍夫人微微不悅地挽著杜曉媚。「我在跟我兒子講話,閻小姐請別打擾。」
就是這身不要臉的狐騷昧,她才中意聽話、乖巧的曉媚。
挑媳婦首重家世、品德,不是隨隨便便的放浪千金可以入霍家門的,她可是千中選一才選上理想的媳婦,豈容敗德女子撒野。
「是你打擾我們飲酒作樂的情緒,上了年紀的人該守點本分,不要破壞年輕人的玩興。」閻玉梅媚笑地將纖削十指搭在霍玉薊肩上。
只顧著喝酒的霍玉薊懶得去理會,三個女人全是畫中的仕女,沒有一個活在真實中。
「你……玉薊,你好歹說句話,媽會害你不成?」她還是覺得曉媚的教養好。
他冷冽地掀掀眼一睨。「如果你不是我媽,我會殺了你。」
恨,已經不是言語能及,他的心早冷了。
「玉薊——」霍夫人吃驚的捂著胸口眼眶泛紅。
「霍大哥,她是生養你的母親,你豈可犯大不諱忤逆霍伯母,她會很傷心的。」
不知情的杜曉媚一心護著霍夫人,她是真把自己當成霍家的媳婦兒、他未過門的妻子。
「傷心?!你不是要跳樓嗎?莫非我看到的是鬼魂。」霍玉薊輕蔑地嘲諷她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