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吧!我會找最好的律師打官司,我也會把你們的孩子當成親生兒一樣寵愛。」
「我們的……小孩?」黎紫花露出若有似無的苦笑。「我不離婚。」
「苑兒,你不再愛我了嗎?」霍玉薊很惶恐,生怕答案將他一掌打入地獄。
「不是愛不愛的問題;而是我不想再愛人了,我的心無法負荷。」她的心疲憊
「你愛向雲方比愛我還多,所以你肯替他生兒育女,卻拿掉我的孩子。」他不想比較,然而不經大腦的妒語就這麼出口。
黎紫苑倏地臉色一變,二話不說地推開霍玉薊,十分冷靜地站直身,暗忖,愛是不容褻瀆的,死者永遠無法開口為自己辯白。
「苑兒……」
「幫我叫輛計程車吧!我該回去了。」她甩甩頭,一副言盡於此的模樣。
「樓上有間房,你不用回去了。」他說不出道歉的話,但心裡明白其實她才是受傷最深的人。
「不行,我還有一些公事沒處理好,明早得去做些勘察準備,很多文件尚未審核……」
霍玉薊悶悶地碰碰黎紫苑的臉頰。「生氣了?」
別人一生氣會破口大罵,眼冒硝煙,而她愈氣愈冷靜,思緒條理也愈清明,教人找不出缺口予以反駁,只能暗自心驚。
「我是來台灣工作,不是來玩愛情遊戲,請尊重我的意願。」她不能為他心軟。
「我很認真地看待這段情,絕不是玩遊戲。」
他伸手攔阻黎紫苑的去路。
「那麼,請你像個成熟的大人讓我離開,不要百般胡鬧像個孩子。」她相信縱容是傷害的一種。
霍玉薊從她身後圈住她耍賴。「我寧可當個孩子也不願再失去你。
「玉薊,你真想惹我發火嗎?」
他趁其不備偷啄數下。「你生氣的時候很美,我錯過了十年。
生氣吧!他不想放手。」
十年,是一個記號,攜刻在每個人心房。
面對自己仍然愛著的男人,黎紫苑有無限的抱歉,她真的害怕再愛人。
第一次愛人,她負傷遠走。
第二次愛人,他英年早逝。
兩段感情一樣深刻,卻同樣帶給她難以抹滅的傷痛。
「讓我回去吧!玉薊。你該瞭解我是個固執、不退讓的人,不要逼我提早離開台灣。」
「苑兒……」
終究抵不過她的固執,霍玉薊鬆開了手。
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建築,霍玉薊懷疑起黎紫苑話中的真實性,一個小小的特別助理,住得起這般豪富人家才有的大房子嗎?
「你確定住在這裡?」
「嗯哼!」黎紫苑率先走了進去。
幾名意大利籍女傭一見主人回來,拿拖鞋的拿拖鞋,泡茶的泡茶,招呼客人的禮儀一項不缺,上看就知是受過專門訓練。
他彷彿置身於歐洲古堡,不苟言笑的男管家拿著白手帕指揮下人工作,恭敬地彎身四十五度等候主人召喚。
屋內的亞雷一看見他們便大聲嚷嚷,「哇!卡芮拉,你怎麼回來了?」
一見到那頭火一般耀眼的紅髮,霍玉薊頓時升起危機意識,很不是滋味地以佔有姿態摟著黎紫苑的腰。
亞雷唇畔有一絲挖苦的笑意。連我也防,太不夠意思了。
黎紫苑瞥他一眼,「沒人規定我不可以回家吧!」這小鬼愈來愈沒大沒小。
「我是關心你內分泌失調,以為你要平衡一下才回來,天還沒亮不是嗎?」亞雷朝她眨眨眼。
黎紫苑笑著接過女傭的茶。「我比較擔心你腎虧,盯著你有沒有浪費卡登家的種。」
「你這女人真是口沒遮欄,你懂不懂害羞呀?」亞雷在心中咕噥,好歹給他留點面子嘛。
「老師沒教過,我只知你的拉鏈滑下一半,內褲是黑色三角褲。」她猜這小子八成剛辦完事。
亞雷連忙轉身技上拉鏈。「色女。」
台灣的女人和義大利妞一樣熱情,聊不到三句話就床上見了,還附上妹妹玩3P呢!差點搞得他虛脫。
「他為什麼在這裡?」不悅的霍玉薊斜眼以對。
「因為他住在這裡。」
「他怎麼可以住在這裡?」
黎紫苑淡淡地掀動睫毛。「這是卡登家族的產業。」
她的意思很簡單明瞭,有點腦筋的人都聽得懂。
「卡芮拉,你乾脆跟他解釋清楚,叫他不要老是亂吃飛醋,弄得一屋子酸味,我還要住吶!」
「生意談妥了,我可以放幾天假?」黎紫苑漠然的飲飲茶,不多費言。
好……恨,居然威脅人。亞雷咬咬牙,「你愛怎麼做都隨你,只要別推我當炮灰。」
對她,他既畏且敬。
當年他極欲加入黑手黨,像電影教父一般神氣威風,橫行無阻,是她直接找上教父談判,以過人的勇氣讓他見識真正慘絕人寰的大屠殺後,才打消他的雄心壯志。
後來,他迷上賽車,是她在父親面前拍胸脯保證,願意替他擔起卡登家族的事業,給予一段緩衝期,讓他圓夢。
事實證明,她是比他能幹,不然他怎會硬被她從賽車場拉進商場,做起一大堆煩人又一成不變的工作,整天看著數據發呆。
「容我問一聲,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看著兩人拌嘴的霍玉薊出聲問,他不想被當傻人瞞。
亞雷瞧瞧黎紫宛聳聳肩不發言,而她這才做懶的回道:「上司,下屬。」
她這話也沒說錯,只是以人先入為主的傳統觀念,會將兩人職位搞反。
「那好,我要住進來。」
「主人」們同時朝他一瞥不作聲,他高興就好,反正樓上空房多得是,不差一位住客。
「你們沒意見?」霍玉薊不喜歡被漠視。
黎紫苑撥撥頭髮踏上樓梯。「我累了,你們自便。」
她上樓,霍王薊跟著上樓,惹來亞雷的嗤笑。
「左邊是客房,你走錯路了。」倚在門旁,黎紫苑不耐煩地伸直手臂一指。
「這是你的房間?」
「嗯!」她半瞇著眼一手打直撐在門邊。
他的意圖非常明顯,聰明如她不會看不出來,因此以手擋住門口,阻止他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