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喝得爛醉如泥開夜車回台北,不幸在桃園南嵌交流道撞上隔離島,昏迷了三、四個月才清醒。
從此他意志消沉,開始反其道而行玩起女人,同時和十來個女人交往,清一色只談性不談情,美醜胖瘦不論,而且是企業界名人之女,從無例外。
一旦發現她們愛上他,他絕無二話立刻拋棄,並羞以極犀利之言詞,逼使不少名門閨秀含恨而走,有些至今仍身心受創住在療養院裡。
然而明知他冷酷、無情,依然有數不盡的千金小姐想以愛感化他,給他傷害自己的機會。
愛的確是良藥,但抵不住心冷的恨。
「他們……一起回來嗎?」即使愛人別嫁,霍玉薊的心中依然存著昔日愛戀。
「我沒看見向教官,不過……」
「不過什麼?」
霍香薊抿抿唇。「紫苑身邊有一位十分帥氣的紅髮男人,應該是個西方人吧!」
「你沒問她?」他多希望自己當時在場。
「大哥,我跟你一樣想再見她,可是機場的歌迷擠得水洩不通,我根本接近不了她呀!」她真的努力過。
臨別前那一抹淺笑是祝福,紫苑的不記恨反而加深她的愧疚,教人忍不住落淚。
「她還在恨我是不是?因為我無能守護她不受傷害,所以她連你都不見。」一定是這樣,她向來著重朋友情誼。
霍玉薊氣自己的無能為力,讓心愛的人在無形中受到難堪,害她的家人因家世之距而在他母親面前抬不起頭來,導致深愛家人的她同受其苦。
他一直以為母親是喜歡她,甚至要認作乾女兒,誰知……
「砰!」不由得,他一拳擊向桌面。
「大哥,你傷自己還不夠嗎?」雷香薊找不到東西來止住他手背上的血。
「你想以紫苑的固執個性,她受的傷不重嗎?」愛得深,離得苦,恨得冷呀!
他就是愛上她敢愛敢恨的冷厲個性,像是帶爪的狸貓,會為她所愛的人拚命,流盡最後一滴血。
她沉默片刻才道:「哥,別再折磨自己了,放手吧!」
「你沒愛過人,小香。」霍玉薊心痛地想,刻骨銘心的情,豈能輕易抹去?
「看著你和紫苑,我對愛清寒了心,太傷神了。」她真的害怕。
明明愛得一分鐘都捨不得分離,誰知一道無情雷劈斷他們這份濃情,落得兩顆心都焦黑,找不到生氣。
霍玉薊舔舔手上的血不覺痛楚。「她還好嗎?」
「她變得好美,以前及肩的發長到腰際,非常沉靜地帶著一股神秘的東方味,美得教機場的旅客頻頻回首。」
「該死的傢伙,誰准他們看我的女人。」他嫉妒,忍不住低吼。
是嗎?大哥。霍香薊忍不住提醒他,「大哥,紫苑已經不是我們記憶中那個有些瘋狂的女孩了。」
「不管她再怎麼變,本質永遠存在。」還是他深愛的小女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她的身份。」
「身份?」
她點點頭。
「紫苑的家境並不是很好,向教官更是沒啥積蓄的孤兒,可是她今天在機場的穿著打扮,幾乎都是名家設計,有些我甚至穿不起。」
「大概受到媽的刺激,這十年來她下了苦心去爭一口氣吧!」他非常心疼紫苑。
要付出多少努力和辛苦,才能達到小香口中的成就,他怎麼忍心讓她在異地吃苦?
「也許如你所言吧!我瞧見那輛豪華轎車駛遠,眼珠子差點爆了,那種車型全球生產量不超出十輛。
「噢!」霍玉薊著然眼睛一亮。
霍香薊一看到兄長發亮的眼神,不免又要提醒他。「今非昔比,使君有夫,不要強求。」
他口是心非的回道:「我只想看看她好不好。」
「肯定比媽上門拜託她父母約束女兒……呃!出入華服名車,怎會不好呢?」說到一半她才猛然改口,並在心中斥罵自己,曖!笨嘴,哪壺不開提哪壺,簡直搬石頭砸自個兒的腳。
「物質的享受不代表她快樂,至少我要問一聲向雲方哪去了。」為何不見他隨行。霍玉薊對此感到納悶。
當年他們兩人情意正熾時,向雲方曾遠從南部北上,只為問一句是否真心,然後狠狠撂下話,若他有一天做出令她傷心的事,將會毫不遲疑地帶走她。
而向雲方實現了諾言,在他尚不清楚前因後果之際,離台前一日突然痛揍了他一頓,讓他錯過阻止她離去的機會。
「大哥,那是人家夫妻的事,你已經失去管的資格。」她不敢提及媽這一方的話題。
臉色微黯,霍玉薊握緊雙拳。「就算是……朋友的關心也不成?」
霍香薊當真無言。
就是這樣的愛,讓她始終不敢放開心去愛。
「玫瑰,你酒喝太凶了,少喝一點。」白茉莉輕扯她的手臂規勸著。」
艷光四射的金玫瑰吸引不少同性女子癡迷的目光,此刻她懷中正躺著一位十十七、八歲的可愛少女,張開口承飲她四中的威士忌。
這是一間頗負盛名的女同志酒吧,全部都是女人,沒有半個男客被允許進人。
「茉兒,你太少見多怪了,還不到半瓶威士忌,醉不了人。」金玫瑰頑皮的伸手探入女伴的胸前揉捏。
她喜歡這種墮落的生活,享受和女人做愛的快感,不相信男人。
因為男人傷了她最愛的女人,那個事事保護她,為她強出頭,頭上戴著光環的美麗女子,她唯一相信的光芒,來自人間的女神。
「喝酒傷身,前些日子你在關島拍泳裝照時,不是檢查出肝功能出現問題。」真教人擔心。白茉莉眸中掩不住關心。
金玫瑰斜脫了一眼拍拍她。「人生得意須盡歡,我這條命賤得很,誰要誰拿去。」
「玫瑰,你知道我的朋友不多,不要讓我有失去的恐懼感好嗎?」她說得很委婉。
「放心,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會活得長長久久等你嫁人。」金玫瑰笑著,張狂地吻住懷中的少女。
「你明知我有男人恐懼症還取笑我,你好壞心。」白茉莉有些小女人的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