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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我會轉達。」滕欣態度強勢,不容置喙。

  夢娣沉吟片刻,據實以告。「是這樣的,我有事找滕洛先生,請問該如何跟他取得聯絡?」

  「你跟他是什麼關係?找他什麼事?」滕欣的聲音緊繃起來,沒好氣的追問。

  夢娣被她飽含怒意的陰沉聲線嚇了一跳,考慮著該不該告知實情。

  「喂?你說你叫什麼名字?」滕欣十分介懷,惡劣的口氣彷彿在審訊犯人。

  「我是『活夢之境』舞劇團的溫夢娣。」她耐著性子回答,也一併滿足她的疑問。「滕先生暫時把他的房子租給我,所以,他是我的房東。」她想,依對方咄咄逼人的問法,沒得到答案大概不會善罷罷休。

  只是,夢娣在說明她和滕洛的關係時,心頭掠過一抹幽微的影子,像一朵烏雲遮蔽了心口,心情悶悶的。

  滕欣一時哽住呼吸,沒有反應。

  「滕小姐,你方便告訴我滕先生的聯絡方式嗎?」頓了下,夢娣試探道:「我有一些事想當面問他。」

  電話另一頭,滕欣極力壓抑住震驚,冷冷的問她:「他把哪間房子租給你?」

  夢娣老實答覆。

  「你現在在房子裡?」滕欣的語氣很沖。

  對方從頭到尾都透露出強烈的敵意,讓夢娣心裡不太舒坦,她自認為應對有禮合宜,並沒有得罪之處,沒必要委屈自己忍氣吞聲。「不,我現在不在家。請你轉告滕夫人,我會再撥電話給她,謝謝,再見。」她毅然地切斷通訊。

  電話那一頭——

  被掛斷電話的滕欣,一臉怒容,重重摔下手機,發出不小的聲響,引來週遭的注視。

  剛從洗手間回來,路品蘭便看見女兒氣憤的舉動,加快腳步趕回座位。「怎麼鐵青著臉?誰惹你不高興了?」她柔聲關切。

  滕欣欲言又止,把剛才有人來電找母親的事隱瞞下來,繃著漂亮的臉蛋,怒火未消。

  路品蘭拿起手機察看,已接來電裡有一組陌生號碼。「剛剛你接了媽咪的電話吧?是誰打來的?」

  「是詐騙集團,所以我很不高興的罵了他們一頓。」滕欣應答如流,說得煞有其事。

  「這樣啊……」路品蘭低語,雖然仍有疑慮,不過沒再繼續追問。

  既然女兒一開始就不願明講,表示不想多提,再追問只會讓她更不開心。

  「媽咪,晚上我不陪你出席慈善晚宴了,你約爹地吧。」滕欣臨時變卦,告訴母親她的決定,艷麗的臉龐若有所思。

  路品蘭盯著女兒看了好一會,只微笑頷首,包容她的任性與脾氣。「你不是約了髮型師做頭髮?別讓人家等太久。」她轉移話題,希望女兒能自不好的情緒中抽離。

  滕欣沒有太大反應,沉溺在自我的思緒中。

  路品蘭深知她有心事,心裡難免擔憂。

  自從女兒回台灣,沒有一天是由衷的笑著,無論如何旁敲側擊,她就是無意透露,想要幫她分憂解勞也不曉得從何下手。

  唉,孩子長大,已經不再是父母能掌控的了……

  *** *** ***

  晚上回到家,夢娣下廚煮了水餃當晚餐,輕鬆簡單的打發一餐,一個人實在沒太多心思作菜。

  進食到一半,有人按了門鈴。

  她的動作明顯僵住,心中湧起一陣期待,隨後,意識到來訪者不會是她在等的那個人,鼓動的心又消沉下來。

  然而在急促緊湊的門鈴催趕下,夢娣未能有時間體會這樣細微的情緒變化,放下餐具,前去應門。

  開門前,她透過螢幕上映照出的影像,得知是一名長相相當美麗出色的年輕女子,是她未曾見過的生疏面孔。

  「請問您是哪位?」夢娣按下對講機上的按鈕,把聲音傳送出去。

  只見螢幕上的女人高傲的抬起臉,眼裡迸射出銳利的光芒。「我叫滕欣,滕洛的姐姐。」

  她說話的口氣,讓夢娣很快地辨認出,她是下午在電話裡和自己有過短暫交談的女子。「請進。」她迅速按下開門鍵,並走到玄關準備拖鞋。

  滕欣進門,也帶來一陣濃郁香氣,來勢洶洶。

  過度濃烈的花香撲鼻而來,夢娣不由得屏息。「滕小姐,你要找滕洛嗎?可是他不在這裡。」這位滕家大小姐艷光四射,恐怕會讓許多女明星都相形失色。

  滕欣一入門,就毫不掩飾的打量起眼前脂粉未施的素淨臉龐,然後發出不屑的嗤哼,表達她的厭惡。「我是來找你的。」她冷聲宣告。

  夢娣大感意外,蹙起秀眉,不解道:「我跟滕小姐應該沒有任何交集才對。」

  「你跟滕洛到底是什麼關係?」滕欣很難不在意,一整天都在思索這個問題。

  「我在電話裡說過了,就是房東與房客,這麼簡單的關係。」夢娣的態度不卑不亢,沒有被對方的氣勢鎮壓住。「不曉得滕小姐希望能聽到什麼樣的答覆?」

  「不可能!滕洛不會無緣無故把房子租給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而且還是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滕欣的聲調很高,有些歇斯底里。

  無論如何,她都不相信冷淡無心的滕洛,會讓一個外人住進他的房子,其中必定另藏玄機。

  這個平淡如水的女人,憑什麼讓滕洛破例?

  她除了困惑,還有更多嫉妒,令她發狂。

  夢娣對她的說法頗有微詞,她激烈的情緒也顯得不太尋常,字裡行間流露出的尖銳,不像姐姐在談論弟弟,比較像是他的戀人,前來對一個介入感情的第三者興師問罪。

  雖然荒謬,伹她確實有這樣的「錯覺」。

  「滕洛在想什麼,我也不清楚,滕小姐若不理解滕洛的作法,不是應該去問他本人嗎?怎麼會跑來問我?」夢娣維持該有的禮貌,不過字字鏗鏘,明白地表達想法。

  她行事向來重視「禮」和「理」,而不是視對方的身份地位及權勢調整態度,讓自己當一隻搖尾乞憐、唯命是從的哈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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