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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夢娣怔愣住,努力參透他話裡的玄機。「你承認這件事跟你有關?還有,你又怎麼知道我受傷?你派人跟蹤我?」思及此,她又氣又窘又迷惑。

  「要怎麼想隨便你,我不會明確回答。」滕洛直截了當的說。

  她無言的望著他,思慮陷入膠著。她實在難以理解他到底是好意還是惡意?有心還是無心?

  「連運用迂迴的手法,讓我住進這棟房子的理由,你也不打算解釋嗎?」夢娣不死心的想從他口中探詢出蛛絲馬跡。

  這男人做事怎麼老是喜歡兜圈子?一點都不乾脆。

  「你不需要知道。」他還是無情的回絕,拒絕透露。

  隱諱不明、似是而非的一切令她無所適從,夢娣的臉色欠佳,兀自生著悶氣。

  滕洛斂眸,低緩道:「你只要明白,我沒有惡意就夠了。」

  夢娣心口一動,剎那間,他似乎從他冰漠的眼中,看見善意。

  「明天開始,會有鐘點傭人過來打掃房子,有任何需要告訴張太太,她會幫你準備和處理。」話鋒一轉,他交代正事。

  她不懂他的意圖……徹底迷惘。

  她現在完全不認為,他是貪圖她那塊沒有市場價值的蛋白石項煉,所以竭力討好她。

  「滕先生,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她吸一口氣,真心吐露想法。「我們根本素不相識,也沒有絲毫利害關係。你沒必要為我做這些,也不可能從我身上得到任何好處,而我,更沒有立場接受你的援助,你一廂情願的作法只是徒增我的困擾。」

  滕洛不意外她的不忮不求、毫無貪念。

  「如果你不把話講清楚,我只能婉謝你的好意,馬上離開。」夢娣抬頭挺胸,美眸散發著堅定的光芒。

  語畢,她立刻以行動表示她的決心,想踅回房間收拾幾樣重要物品,證明她並非隨口說說。

  滕洛及時扣住她的皓腕,制止她走動。

  夢娣僵住,愕然的盯著他冷峻的俊顏,不明所以。

  「如果你非要一個理由,我可以給你。」他定睛凝視她沒有雜質的清澈雙眸。

  夢娣眨著美眸,靜待下文。

  「我對你有感覺,自然會用不同的方式對待你。」他不疾不徐的剖白,像在告訴她外頭的天氣,雲淡風輕。

  她目瞪口呆,彷彿他突然化身為外星人,說著她全然不能理解的語言。

  滕洛輕輕鬆開她,面無表情,壓根沒有顯露出對她動心的端倪。

  夢娣垂下肩頭,翻了個白眼。「滕先生,你說謊的技巧似乎不怎麼高明,很難讓人信服。」

  她不是情感纖細的女生,也沒談過幾次戀愛,不過還不至於天真到連對方是不是對自己有好感都分辨不出來。

  「你不要忘了,違約金三百萬。」見她不從,滕洛不得不提醒她,契約書裡唯一的要求。

  聞言,夢娣為之語塞,表情頗為懊惱。

  她早該知道那條約束並不單純,可是她太中意這間精緻洋房,深信自己不會輕易搬離,毀約的機率近乎於零。

  沒想到,一紙合約卻成了她的弱點,像被踩住尾巴的貓,無力回擊,只能收起利爪聽從命令,才能重獲自由。

  一如她目前的處境。

  「住下來對你沒有壞處。」滕洛好言勸說,對她,已遠遠超出他對女人的容忍與耐性。

  他已經掌控她所有的身家背景,三百萬足以成為她龐大的負擔,牽制她率性的行為。

  看過調查報告後,她的成長背景、她的家庭興衰、她的種種經歷,他已全然知悉。她家逢鉅變的遭遇令他意外,她的積極樂觀、毫無怨懟則衝擊他的心,也激起他的同情。

  原來,他還有一點身為人該有的感情。

  然後,他想起好友訂下的賭約,給了他接近她的念頭和動力,幾經思考猶豫,最後他決定順從心意。

  他的確別有用意,但目的不在於證明自己的魅力,也不需要她愛上他。

  他純粹為了「報恩」。

  所以,他願意無條件提供她物質及金錢方面的需求,這是她最迫切需要,也是他唯一給得起的回報方式。

  夢娣像個孩子似的輕噘起紅唇,失去抗辯的力量,無從反駁。

  賭氣離開,她將損失慘重——不單單要背負鉅額賠償,還不能繼續住在這幢讓她一見鍾情、再見傾心的美麗華屋。思及此,她心裡興起強烈的遺憾,深感惋惜。

  他的一句話,輕而易舉的說服了她。

  然而,她心頭厚重的疑雲卻始終揮之不去,甚至越積越深。

  滕洛知道她別無選擇,唯有屈服。

  以她的脾性,若他不使點手段,她不會順從他的安排。

  夢娣撇開臉,不得不認分的坐回沙發,逸出一聲歎息,有著坐困愁城的無奈與不甘。

  僵局不知持續多久,她吁了一口長氣,打破沉默,沒好氣的問他:「你應該不會住在這裡吧?」

  滕洛在她對面坐下,撇唇道:「這裡是我的房子。」

  夢娣瞪住他鮮少有表情變化的俊臉,蹙起眉頭。「所以呢?」她提高聲調,心中冒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跟這個男人溝通,不知已經氣死她多少個腦細胞。

  「我有住下來的權利,也必須住下來。」滕洛無視她透著敵意的眼神,語氣輕緩的道出決定。

  夢娣倒抽一口氣,吹鬍子瞪眼睛的低嚷:「滕先生,既然你要住在這裡,幹嘛還大費周章的透過中介找上我,以低價把房子租給我?」她全然摸不透他做事的邏輯,跟他的個性一樣,古怪透頂!

  「這之間有衝突嗎?」滕洛氣定神閒的反問。

  「沒有衝突嗎?」她強憋住滿腔怒火,咬牙切齒的把問題丟還給他。

  「對我而言,沒有任何衝突。」他冷靜依舊,不過,看著她不服輸的模樣,心頭掠過一抹熟悉與親切。「我幫你解決燃眉之急,你應該感謝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討伐我。」

  夢娣第一次聽到他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驚覺他其實不是不擅言詞才不開口,根本是得理不饒人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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