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野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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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你怎麼以為父皇會聽我的?」現在的他只怕父皇看了就生氣,根本不會耐心等他把話說完。

  「所以秦王得先在皇上面前有個好表現,讓他可以另眼相看,這樣秦王說的話皇上才聽得進去。」曇月自然想過這個問題。

  「你有什麼好的建議?」李雋興味地問。

  曇月沉吟了下。「我正在想。」

  「那你在這兒慢慢想好了。」李雋隨意的披上乾爽的袍衫,衣衫不整地就往外走。「我要去找酒喝了……」

  見李雋積習難改,讓曇月不禁氣結,也讓她更想要他戒掉酗酒的毛病,她不會就這麼認輸了。

  *** *** ***

  待曇月匆匆忙忙地趕回掖庭宮,偏偏在半路上就這麼湊巧地讓正在和趙尚宮說話的宮正逮個正著,想躲也躲不掉了。

  曇月忍不住多看了這位趙尚宮一眼,記得以前曾聽父親說過,趙尚宮當年原本也是個宮女,後來得到皇上寵幸生下了四皇子,但因身份卑微,只被封為尚宮,四皇子也交由王淑妃撫養,可惜的是四皇子在十歲那年因意外落馬而過世了。

  「你跑去哪裡了?」宮正用著相當嚴苛挑剔的目光瞪著曇月,很不高興曇月竟敢無視她的處罰。

  「我只是突然想到有點事必須去辦,不是故意要違抗你的戒令……」曇月明白挨一頓罵是在所難免了。

  「不是故意,又偏偏這麼做,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擾亂宮裡的規矩?要是其它女官,甚至是那些宮女都像你這樣不服從命令,那不是天下大亂了。」宮正咄咄逼人地數落。「要不是看在你是長孫大人的女兒,又會唸書習字,才讓你這麼快當上女官,結果你卻處處惹麻煩……」

  不想被安上莫須有的罪名,曇月試圖為自己辯護。「我只是提出不同的意見,希望能提供參考,並不是要惹麻煩。」

  「我看你做錯了事還不肯認錯,我看還是跟上頭稟報,說你不適合待在宮裡,在惹出更大的事之前,讓你早點出宮去……」宮正恨不得來個下馬威,讓曇月知道自己的厲害。

  一旁的趙尚宮在這時開口了,雖然已近中年,還可以看得出年輕時的美麗。

  「有話直言也是一項優點,總比笑裡藏刀來得好,我倒欣賞她這樣的性子,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吧。」沒人聽出她話中的無奈。

  「可是……」宮正有些不滿,不過在趙尚宮面前,還是把話吞回去,不想得罪了,就暫時放曇月一馬。「還不快回房反省?」

  曇月先向趙尚宮行了禮,也表達了謝意,這才快步離開,心想或許自己真的不適合這座皇宮,因為沒人肯聽真話,說了真話反倒容易得罪人,但是假話人人會說,卻和她從小所受的教養相互違背,她實在難以苟同。

  想到這兒,曇月不由地歎了口氣,她在決定進宮之後,娘還試著阻止她,說她的個性絕對會吃虧。不過,她倒是想著,若是能想辦法將一些不好的規矩導正過來,吃虧又何妨?只要能待在宮裡一天,她就要去做認為該做的事。

  *** *** ***

  第三天——

  當曇月打了洗臉水進門,正想要潑醒李雋,卻發現房裡沒人在。

  「這次你可淋不到我了吧。」

  帶著戲譫的男嗓在曇月身後響起,待她轉過身,便瞅見李雋雙臂環胸,倚著門框,好整以暇地笑娣著她。

  為想讓李雋太過得意忘形,曇月慧黠一笑地點醒他。

  「才不過兩天,秦王就能這麼自動自發的早起,真是太好了,看來秦王再過不久便能整個人煥然一新了,我這麼辛苦也算有了代價。」

  聞言,李雋仰頭大笑,笑聲低沉而愉悅。

  「我上當了。」原以為能將她一軍,想不到輸的變成自己。

  曇月忍著笑意,有些不以為然。「怎麼會上當呢?秦王能夠自動自發可是件再好不過的事了。」

  「你還真是難纏。」李雋發現自己很期待她的到來,既不能露出馬腳,讓曇月看出自己的偽裝,可又想讓她認識真正的她,兩者之間得要拿捏得恰到好處,這反倒成了一種樂趣。

  「多謝誇獎。」曇月欣然接受這句讚美。

  李雋又笑了,黝黑的雙瞳掠過欣賞的眸光。「早起並不是什麼難事,不過和太子作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存心刁難地說。

  「因為秦王怕死?」

  「天底下有誰不怕死的?」李雋哼笑。

  曇月看著他半晌,接著說道:「韓非子裡頭有寫道,夫有材而無勢,雖賢不能制不肖,秦王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嗎?」

  「說來聽聽。」李雋就算知道,也要明知故問,因為他開始喜歡聽曇月引經據典地教訓自己。

  「意思就是說如果有了才能去卻沒有權勢,那麼即使是賢能的人也制服不了無能的人,秦王怕遭到太子的毒手是正常的事,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得到更大的權勢,讓太子不至於明目張膽地陷害你。」曇月道出自己在想法。

  李雋用手掌撫過下巴上剛冒出的青色鬍髭。「長孫策實在不該讓你念這麼多書,他不怕害死你嗎?或者他是把你當兒子來養?」她也太不瞭解太子了,只要是太子想殺的人,可不管對方有多大的權勢,就跟皇后一樣,這對母子對於礙著自己路的人,下手絕對不會留情。

  「你別顧左右而言他。」

  「唉,權勢可人會從天上掉下來,談何容易。」李雋逕自從她帶來的食盒裡抓了塊胡餅就吃。「怎麼沒有酒?」

  「因為正好有人看著,所以沒辦法偷一壺酒出來。」曇月敷衍兩句,其實根本不打算再給他酒喝。

  「真的嗎?」李雋才不相信。「這可是你親口答應,一天要送我一壺來給我,可不能說話不算話了。」

  「我當然記得……」曇月見李雋囫圇吞棗的粗魯模樣,秀眉一鑽。「坐有坐相、吃也要有吃相,坐著才能好好地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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