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妻,但是受挫的胤卻開不了口反駁,因為他雖然無妻卻有眾多美妾、嬌婢,事實勝於言語。
「男姐姐也會?」
「我是女人呀!」她當然會捻捻酸、吃吃醋。
每日下江南辦事,不時有煒烈的舊愛相好大施媚功,說不介意是故作大方,心底則嘔得要命,但礙於顏面不好發狂,索性等到關起房門再算帳。
他對她的愛不容質疑,有時還會愛得令她心疼,尤其是看到他因她自殘的手臂,淚便會無聲的流下。
她愛他的癡、憐他的傻,兩人注定情纏到死。
「男兒,我愛你。」煒烈毫不掩飾眼中的深情擁著愛妻。
「我也愛你,烈。」愛不該藏心底,歷經一番生死離別,他們更懂得知足、惜福。
感動不已的趙曉風也好想有個人來愛,她不自覺地看向正望著她的胤。
四目相望,純真和城府似乎遠離,只有彼此眼底的倒影。
「風旋兒,你忘了男姐姐的教導嗎?」
喝!
溫柔的軟噥嗓音一起,啪地斷了所有的遐思,趙曉風臉一赧的低下頭。「男人都是壞東西。」
「嗯!很好,要記牢。」她得看緊點。
「是。」趙曉風吶吶地玩著手指頭。
氣惱的胤瞪視愛破壞的鄭可男,心生一計地揚起詭笑。
權勢可是一大助力。
第四章
千算萬算,不及女諸葛掐指一算。
低咒不已的胤收起意氣風發的笑臉,不敢實信的雙目微瞠,他居然被鄭可男擺了一道,狠狠地從雲端上摔下來。兩腳踩空,筆直往下墜的滋味不好受。
機關一撥,命探子營放出假消息蒙騙,江西巡撫查顎素私吞賑災黃金三十萬兩,囤積官糧高價販售以利私庫,造成江西境內民不聊生,路有餓死骨。其中雖然誇大,但相距不遠,查顎素確有貪污舞弊之實。
正氣凜然的女中豪傑鄭可男一聽怒氣衝天,當下收拾行李、束起發,一身白衣為救世,他賭她不會帶著小花貓……曉曉上路,以免拖累行程。因這來回少說也有上把個月,再加上搜集罪證和執行制裁之間,沒兩個月是完成不了,所以……他贏了鄭可男,但也敗得可笑。
是贏也是輸。
「爺兒來找煒烈嗎?他出遠門去了。」鋒笑笑地剝滿一盤蟹肉。
大腹便便的方銀舞和何夢雲連忙起身一福,趙曉風還傻愣愣的翻翻烤蝦。「免了,不在宮中就少了這些俗禮。」海願和鋒太現實,只顧著扶自己的妻子。「我記得大門口掛的是恪恭郡王府匾額,幾時成了市井小販的彙集所?」不知內情的鋒和海願望向心愛人兒,對他的疑惑無從解釋。
兩日前的深夜,煒烈和鄭可男連袂來拜訪兩人的妻子,三個女人私底下不知協議了什麼,隔天就打包地住進恪恭郡王府。身為愛妻的丈夫,他們也跟著來幫人「看家」,順便烤烤魚蝦輕鬆一下。秋天的大閘蟹肥又鮮美,正是大啖之季。
「胤哥哥,你要不要吃蟹腳?好甜哦!」熏得一臉煙的趙曉風拎了兩隻烤焦的蟹腳走過來。「胤哥哥?!」
多令人震驚的稱呼,所有人都怔忡地忘了動作,只有胤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收起你們的癡呆樣,別嚇壞了曉曉。」大風大浪都不放在眼裡的他們,現在卻全成了活雕像。「曉曉?!」
更大的衝擊反映在震耳的尖喊聲。
「不可以嗎?」
為了稱謂問題,他趁鄭可男和煒烈不在府內之際摸黑進璃花閣,和不開竅的小人兒「溝通」、「溝通」,終於找到雙方都滿意的定位。可惜他們回來得早,他不得不暫時打道回宮,靜待母獅子離巢,然後才能好好地引誘他的寵物。誰知才一踏進恪恭郡王府,總管巴圖就送上他家福晉的一封親筆信,寥寥數句寫著:玩弄吾家貓妹,死不足惜,阿哥慎之。
對這威脅信他是貴之不理的一笑泯之,但是每個家僕和侍女卻都用防賊的眼光盯著他,好像他會無恥地來偷「貓」似的,他就有些不是味道了。但最可恨的莫過於在璃花合看見兩對不該存在的夫妻,他們破壞他逗「貓」的樂趣,實在太不該了。而且還堆起桂木、枯菊瓣煮菜燃香,叉著時節海鮮高笑分食,太不把他放在眼裡。「爺兒,你的舉止令人猜疑,該不會看上……」欲言又止的鋒看向忙碌的趙曉風。「咳!我記得你病得很重,準備康復了嗎?」探索的眼光讓胤大為不豫。聞言,將軍因此折腰。「我什麼都沒看見,最近眼疾的老毛病又犯了,得休養好『長』的一段時間。」
「你幾時染上眼疾這毛病,我怎麼都不知曉?」謔笑的海灝搭上他的肩一勾。「因為你忙著照顧『貼身小廝』,船長。」他沒好氣的回道。
海灝訕然地以溫柔眼神往視著心愛的娘子。「你又何嘗不是沉溺於溫柔鄉?」「銀舞的善良軟化了我的戾氣,所以,鐵漢也會變成繞指柔。」群鋒即將成為父親的驕傲溢滿眼底。「夢雲的嬌俏可人比大海還迷人,明知醉了還想一飲再飲。」甘醇得仿如仙液瓊汁。曾經叱吒沙場西方之虎和稱霸海上的北方之龍,如今精厲盡收,為其所愛展露不為人知的一面,剛悍的氣勢柔似流水,傾注在巧笑倩兮的嬌妻身上。如此溫和的口氣讓胤大為歎息,那昔日狂霸、豪情的男子被兒女情長磨去了剽色,是幸或是不幸?「你們怠職已多時,是不是該回到各自的崗位上?」他們「婚假」也未免過長了些。鬆弛的兩人倏地一凜,表情過於驚愕,他們猶自迷戀美滿的婚姻,誰在乎國家大事。「呃,銀舞快生了,我這段期間不方便離京。」
「夢雪的身子較虛,等太醫調理好她的健康我就上船。」
胤好笑的一嗤。「堂堂鋒貝勒和海灝貝勒,居然像個娘兒們似的找起借口。」「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