煒烈冷眼一瞟。「看清楚,她曾是皇上賜給你的美人之一,棣樊貝勒。」
「嗄?」他走近一瞧,似有印象,「我不是早把她送給爺了?」
有了蝶希之後,其他的女人他再也瞧不上眼,只得早早打發走,免得引起閨房勃溪——
「她現在是我手底下的女探子。」見一法器插在她腰腹,他猶豫著要不要拔出來。
「女探子?」莫非是……「有消息了?」
煒烈費力地點住塔拉幾個大穴,不需要高明的醫術,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危在旦夕,拖不了多久。
救她是為及時挽回胤的命運。
「塔拉,你還挺得住嗎?」
勉力的撐開重如千金的眼皮,塔拉虛弱的想起身,「妾身拜見……四位貝勒爺。」
「省去這些繁文縟節,快把你得到的訊息呈報上來。」海灝將她輕壓回榻。
「大阿哥和八阿哥聯手……在仰闕宮……密室設置神壇……」她吃力的取出人偶,「妾身不負……使命地竊出縫有二阿哥生辰……生辰八字的人偶及……頭髮……」
「太好了,爺有救了。」鋒激奮地接過人偶一舒憂色。
「怎麼救?」
海灝一句話澆熄了眾人的喜悅,大伙怔忡的面面相覷,無措地注視神似胤的人偶。
他們以為只要拿回有關的東西就能化解咒術,可是胤仍然不見起色,呼吸弱得微不可聞,臉色照常白如臘。
可笑得很,堂堂京華四貝勒竟救不了自己的主子!他們一個個苦無對策的訕笑。
「可以……讓我見……爺的最……最後一面嗎?」一口濃腥的血由塔拉鼻腔溢出。
眾人相看無語,最後海灝將軟榻挪近,「煒烈,把爺叫醒吧?」
「真要把爺珍貴的半個時辰給她?」為了一個探子?
「你沒看見她用命來換命嗎?人情好還,情債難償。」海灝語重心長的說道。
好一句情債難償,道盡天下癡兒。
「嗯。」
煒烈取出妻子交給他的銀針,依照奇經穴位下針,不一會兒工夫,胤即由昏睡中醒來,雙眼幽幽地一掃在場的眾人。
沒看見他心愛的人兒,他似惆悵似哀傷地勾起唇角苦笑,是他下的令,怎麼奢望有人抗旨?
他太想念他的曉曉了。
才短短數日不見,恍若已隔無盡個秋,儘管清醒的時候不多,那抹天真、無邪的笑臉卻老是佔據他的思維,清脆的笑聲好像近在耳畔。
人在身邊時總是不加珍惜,一旦夕了她才知空虛的可怕。
區區一個皇太子住哪比得上心愛之人相伴左右,他看破了,紅塵俗世的紛擾再也入不了他的心,誰要權位利祿全拿去,他只要曉曉一人。
「爺……你可還……記得……伺候過你的……小妾……」
斷斷續續的呻吟聲打斷了胤的沉思,「你是……塔拉。」
「爺能記……記得妾身……真好……」她露出一朵絕艷的笑花。
「你受傷了?」看來傷得不輕。
他看向四位貝勒,由他們的表情得知,她的性命恐怕過不了一刻鐘。
「能為爺效……效力……是妾身……的福氣。」只要爺沒事就好。
「你是個忠誠的部下,我會厚待你的。」他指的是後事。
塔拉抽噎的流下淚,「可否請爺……別當妾……身是你的……手下?」
「嗯?」
「塔拉……愛爺呀……妾身希……希望死……死前仍……仍是你的女……女人……」
血由她的嘴角緩緩流下。
「你太貪心了。」胤垂下眼皮說道。
「無怨……無悔……只愛你……」塔拉賭著最後一口氣拔出致命法器。
「你……」胤大為震撼,「你太傻了。」
「只為你……癡傻。」她覺得值得。
輕歎了口氣,胤示意靠他最近的煒烈,將塔拉佈滿鮮血的手放在他無力抬起的掌中。
「塔拉,我胤有生之年,定不會忘記你的深情。」他能為她做的僅有這些。
她笑得好真誠,緩緩地合上眼,「我……愛……你……」
一瞬間,幸福的光彩在塔拉臉上綻放,小小的血手由他手中滑落,成全了今生的愛戀,她帶著笑意離開了摯愛的人間。
「女人就是笨。」
鋒一句輕侮女人的話衝散傷感。
「鋒,她的後事就交給你處理,辦得隆重些,再給她家人一筆撫恤金。」
「我?」他不甘心地望向三個奚笑的好友。
「誰叫你瞧不起女人,報應。」煒烈諷刺的一盹,她的男兒可是諸葛再世,在她眼中笨的是男人。
諸如四貝勒。
「煒烈,她是你的手下,照理說應該你來接手。」此時,鋒不想離開太和殿。
煒烈輕佻的聳聳肩,「爺中意你那張俊臉,我能怎麼樣呢?」
「你……你想打一架?」可惡,敢拿男人的顏面做文章。
「有何不可,我悶了一肚子氣正待發洩。」沉鬱的壓力叫人喘不過氣來。
一觸即發,兩人當真在太和殿打了起來,看得棣樊和海灝兩貝勒手癢難耐,想加入他們的戰局。
大家太久沒切磋了,自從各自有了嬌妻之後。
「你們真當我死了不成?」
虛微卻有力的一句話止住了他們的動作,使他們訕訕然的回歸原來的位置。
「爺——」
「我是你們的主子嗎?」胤嚴厲地看向四位情同手足的手下。
「呃!我們……」
瞧著吶吶不安的四位貝勒,他緩下口氣,「進展如何?」
生與死他看淡了,只是捨不得曉曉。
「關係你神智是否清明的人偶已由塔拉冒死奪回,但是……」
「繼續說下去,我承受得住。」生死由命,半點不由人。
煒烈一臉悲恨的說道:「我們不會解。」
「誰說的?」
一道沙啞粗嗄的老人聲音由遠處傳來。
頃刻,兩個其貌不揚的怪老頭大方的走進來,手牽著手狀似親暱。
「兩位是?」
「他是漂亮奇。」
「他是瀟灑怪。」
兩個怪老頭互相介紹。
「奇……怪……」兩人未免過於……甜蜜。
眾人瞧在眼裡,體內卻直翻胃液,兩個男人竟然眉來眼去地互送秋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