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儀郡主,請注意你的用詞,不是每個女子都有幸受我一寵。」這女人高傲得無法無天。
淺眉斂笑的鄭可男平靜地端起茶。「少端架子,我不是你底下媚主的弄臣。」
煒烈一嗆的噴出茶水。
這分明在隱射四行嘛!
「煒烈,你該休了辱夫的端儀郡主。」他們不惹他生氣已經萬幸了,怎有可能媚主。
「我……」關他何事。
鄭可男也不甘示弱,「相公,你該重新考慮效忠的對象,被女人寵壞的二阿哥已逐漸失了人性,你瞧他獸性刻在額頭。」竟敢鼓動她相公休妻!
「我……」煒烈不好意思地望向胤。
「鄭可男,你太不把本皇子當一回事。」可惡的女人!以言語羞辱皇室宗親。
她冷哼。「胤阿哥,我是把你當淫賊,希望你滿意這稱謂。」
「你……放肆!」胤氣得捏碎手中杯。
喲!挺激烈的。「來人,替二阿哥換只玉杯。」
「煒烈,為什麼我覺得你在幸災樂禍,看我笑話。」什麼態度,一對目無法紀的惡夫狠妻。
「咳!爺兒,我不想打擊你的自尊心,但若是動起手來,我家娘子小指一動就……你知曉的,她脾氣不好。」
「你想偏袒她?」胤音一冷的蔑視。
能不袒護嗎?「夫妻本一體,自然死活共進退。」
意思是要他自個保重。
「叛臣!」
「你誅我九族好了,我認罪。」賴皮到底的煒烈迎向妻子含媚的嬌容。
「見色忘義,我識人不清錯信了你。」臣不敬君,五綱難振。
「我愛妻無牴觸大清律法吧!男兒的絕色足令英雄氣短,你別嫉妒我有妻子抱嘛!」他嘻皮笑臉的調侃主子。
「相公,人家二阿哥的妻雖未娶,可妾妃、婢使多得淹沒怡心殿,你還擔心他缺女人嗎?我看該請太醫多開兩帖補氣聖藥才是,免得縱慾過度而早衰。」
她最瞧不起輕賤女子身軀的男子,縱使高貴如皇子,一樣不可取。
大明江山雖落於女真之手,但朝代替換仍改不了帝王之家的爭權奪利,而受寵的二皇子的確獲得康熙爺不少賞賜,美女則是其中之一。
不過,由於蝶希、夢雲、銀舞及她的小小抗議聲,原本送到四行貝勒府邸的舞妓、伶妾還沒有機會跨過門檻,原轎便悉數地回轉皇宮,全送入怡心殿伺候了。
雖然後宮皇子的敦倫事不值得她費心思,但多少會有風聲流入民間。
胤不重欲卻以肉體之歡蠱惑女人為他效命,實在是要不得的行徑,早晚會毀在女人的反噬怒火中。
「你們夫妻倆耍夠嘴皮了吧!不嘲笑我於心不安嗎?」怒極反平息的胤抿抿薄唇。
「只要你心不邪,不動我家小天真的腦筋。」她也很好商量,不欺到她的頭上便成。
「你不是她娘。」他為之一訕的說道。
鄭可男掐撫杯緣,威脅氣味濃厚。「正所謂『長姐如母』,未開化的蠻族沒學過孔孟之說吧!」
「我可以因你的無禮入你罪。」簡直膽大包天,公然詆毀當朝。
「套句我相公的話,你誅我九族呀!皇上亦在九族之內喔!」一筆滅江山,何須反清。
「無恥。」
「閣下在反省自身嗎?」她反刺一刀,好似將恥字刻在他難看的臉皮上。
「你……」
煒烈忍俊不住地為愛妻倒茶。「爺兒,女諸葛的美稱不是憑空杜撰,你就認了吧!」
「我發現你娶妻之後變得聒噪多了。」像只報憂不報喜的烏鴉。
「我幸福嘛!」他一副志得意滿地撩撥愛妻的雲絲。
「嗯哼!」真是自甘墮落。
「爺兒,別在心裡罵我。」察言觀色是他的本行,探子頭可不是虛有其表。
笑意虛假的胤眉掀眼挑。「我雖然不能誅你九族,但是我可以上表請命,將你調至邊關牧羊。」
「呃!我說爺兒大人有大量,拆散別人美滿的家庭很不厚道。」這招下得狠。
「我眼紅呀!見不得一張張囂張、跋扈的幸福嘴臉。」一干忠心不貳的鉅子全毀在情字上。
海灝每回上船都不忘把嬌妻帶在身邊,往往把兒女情長置於國家大任之上,甚至將海盜一事拋在腦後,幾次差點誤了他的大事。
回京後更老是膩在府邸不進宮面聖,只想恩恩愛愛地做人,期與鋒結兒女親家。
而鋒則為了補償先前對銀舞的傷害,這陣子勤快地為她進補,跟前跟後生怕妻子動了胎氣,根本視軍令於無物,還三番兩次拒絕接受主帥印璽。
他唯一的藉口卻是手生瘡,握不住殺敵的戰槍。
天曉得他「第三隻手」長在何處,哼!這借口還不如棣樊一句「要帶娘子回家省親」來得有力。
然混血美女徐蝶希的父親是位外來傳教士,一趟尋親之旅可是耗費多時,如今滯留意大利不歸,大概是忘了被賦予的使命,得再寫封信催催。
而眼前這一對更是狂妄。
因為鄭可男曾是南方反清力量的領袖月剎,基於「已亡」的緣故不便出現在昔日戰友面前,煒烈也由著她諸多留情,未再趕盡殺絕。
現在的探子營等於公器私用,讓鄭可男拿來探查何處有貪官污吏,對於民間的反清份子只以應付了事,隨便打幾個小賊交差。
他這個二阿哥當得滿窩囊,無力管束下屬的怠職,只能暗自咬牙。
「烈,二阿哥不可能放你去塞外逍遙的,此時正值用人之際,他不會傻得斬足削臂。」
胤眼光一閃。「有你在,勝過東木、南火、西金、北水。」
「少利用我,本郡主不在乎下一任帝位由誰坐。」終究是滿人的天下。
「你做不到無動於衷,煒烈也牽扯在這場動盪的政局中。」他一點都不懷疑她能抽得了身。
「我喜歡當寡婦。」話完,鄭可男腰間倏地一緊,逼她面對一張笑得冷厲的俊顏。
「娘子,你多慮了,相公可要愛你生生世世,不會捨得讓你空度春宵。」唉!寵妻過溺是英雄墳。
「哼!你乾脆邀二阿哥進房觀看我們溫存,說得不怕羞。」她輕啐一句橫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