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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江盈陽仍是猶豫,沒有把握見到他會不會再次崩潰,突然在他面前放聲大哭。

  「難道你真的要我爬上二樓?」盧禹孟仔細打量房屋外牆的構造,試圖找出立足點,認真的態度差點沒嚇壞她。

  「你等著,我下去幫你開門。」她用手臂擦乾眼淚用力深呼吸,匆匆跑下樓。

  她打開大門,低頭不看他。

  「你終於開門了。」盧禹孟打量她低到不能再低的小臉,雖然她刻意掩飾,依然能夠看到淚痕。

  「我怕會出人命。」她勉強牽動嘴角,就當是微笑。

  她佯裝堅強的模樣,讓盧禹孟感覺好心疼,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傷害她這樣深。

  「呃,我的東西拿回來了,你可以走了。」害怕自己會再度落淚,江盈陽伸手拿走盧禹孟手上的塑膠袋,然後下逐客令。

  盧禹孟深深望了她一眼,苦澀地微笑。

  「你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了嗎?」一定要這麼無情?

  「不需要解釋,我已經聽懂你的意思。」她快要哭出來。「很抱歉之前一直厚臉皮纏著你,我保證從今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請你不必擔心。」

  她誤會他是來跟她下最後通牒,但那並非事實,盧禹孟是來跟她道歉的,只是親耳聽見她的拒絕,他反倒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一直以來,他就知道她喜歡他,但他以為那是小女孩的迷戀,很快就會清醒,並沒有特別留意或在意。

  「你真的可以回去了。」

  如今,她真的清醒了,他反倒猶豫了。如果他夠聰明的話,就該讓事情就此打住,以誤會收場或許不是最好的結果,卻最沒有負擔,對彼此都好。

  然而,他不能讓一切就此結束,別問他為什麼,他就是下能。

  「補習的事怎麼辦?」他慌亂地尋找理由。「你的成績好不容易才有點起色,又要輕易放棄?」

  這也是江盈陽用來說服江盈月,讓她繼續在盧禹孟那裡補習的借口,由他嘴裡吐出,聽起來格外諷刺。

  「我們還要在門口站多久?」他不喜歡被她摒棄在外的戚覺,很不舒服。「我還有很多話要告訴你,可以讓我進去嗎?」

  立場好像顛倒過來,過去他對她避之唯恐不及,現在卻想盡辦法非留下來不可,然而江盈陽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請進。」她不知道他還想跟她說什麼,但她已經夠沮喪了,不需要他再在傷口上撒鹽。

  「謝謝。」直到盧禹孟長長吐了一口氣,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緊張,多怕被她拒於門外。

  和他家溫馨的小木屋不同,江家的室內設計走更寬敞、更簡潔的路線,看起來相對空曠。

  「你每天光要整理屋子,應該就要花掉不少時間。」他大約打量了一下室內面積,三個樓層加起來超過一百坪恐怕還不只,再加上前庭後院,夠她忙了。

  「習慣就好。」她聳肩。「以前爸媽也都是這麼忙過來的……」

  提起她的雙親,江盈陽的眼前不自覺地浮現出他們在屋內忙碌的身影。她父親這邊幫忙擦擦桌子,母親拿掃帚那邊掃掃地,她負責照顧盆栽,一家和樂融融。

  突然間,她好想哭。所有委屈都在這一刻發酵,她卻只敢醞釀,不敢真的哭出來……

  「你一定很想念你的父母。」看出她對雙親的思念,盧禹孟溫柔地說道。

  江盈陽忍不住紅了眼眶,淚水眼看就要奪眶而出,卻還是想辦法忍住。

  盧禹孟瞬間覺得自己真該死,他竟傷害了一個如此天真的女孩,想起自己對她的指責,他就想殺死自己。

  他走過去,一把抱住江盈陽,輕輕對她說。

  「想哭就哭吧!」別再勉強自己忍住。

  江盈陽完全沒想到他會有這個舉動,第一時間想跳開,卻被他緊緊壓在胸口,不許她逃離。

  她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間想要安慰她,但她真的、真的再也忍不住淚水,只好接受他的安慰。

  「嗚……」她好想念爸媽,如果他們還活在人世就好了,她就不會寂寞。

  江盈陽著實依偎在盧禹孟的胸前哭了一陣子,直到他的襯衫都被她的淚水沾濕,她才察覺自己的失態。

  「對不起。」她直起身離開他的胸膛,不想太靠近他,免得最後真的走不開。

  「不好意思,你的衣服都被我弄濕了。」丟臉死了。

  「沒關係,你的心情有好一點了嗎?」他低頭看自己胸前那一片水漬,搖搖頭。

  「好多了。」江盈陽點頭。「大哭一場後,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好像又有勇氣面對一切。」

  「我真羨慕你的樂觀。」他太死腦筋,很多事情都想不開,間接帶給別人痛苦。

  「像我有什麼好的?」她吐舌。「我姊老是罵我沒神經,整天渾渾噩噩過日子,恨不得將我一巴掌打醒。」

  「我也很想渾渾噩噩過日子,但可惜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清醒的。」如果他能把自己放空該有多好,什麼都不去想,只憑感覺行事,那一定很棒。

  盧禹孟略帶哀傷的笑容,很美、很教人心疼。

  江盈陽很想問他為什麼憂傷,他過得不快樂嗎?又怕被指為挖他的隱私,只得忍住好奇,站在原地。

  「你還有什麼話想跟我說?」曾經她很樂意就這麼站著靜靜欣賞他一輩子,現在她只想速戰速決,免得原形畢露再丟一次臉。

  「我是來跟你道歉的。」他終於有機會把心中的歉意說出口。「建勳都告訴我了,是他拜託你幫鞋櫃貼上馬賽克,我誤會你了,對不起。」

  「哦!」她低頭笑笑,已經沒有那麼在意。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個不經過同意,就隨便亂動別人東西的女孩。」他覺得自己真是混帳。「我只是……心情不好,所以才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請你原諒我。」

  「你為什麼心情不好?」雖然她告訴自己不准再對他好奇,還是忍不住想關心他。

  「因為……」他也說不上來。「就是一種無力感吧!」盧禹孟苦笑。「對於無法挽回的事情感到焦慮、憤怒,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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