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日安,大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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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是的,你不快樂,這裡沒有你可以做的事,你在枯萎。」四姊的活力和朝氣一向是莫家人的精神來源,他們都愛她無憂無慮的笑容。

  莫苔色苦笑著揉揉弟弟的發。「小鬼,你知道什麼叫枯萎呀!姊姊可是比你大耶!哪需要你來教訓我,人小鬼大。」

  「智商和年紀不一定成正比,有些人的笨是看得出來,胸大無腦……啊!卑鄙,你掐我!」他大腿內側肯定淤青了啦!「哈哈,誰叫你敢目無尊長,拐個彎嘲笑我笨,看我的洗花搔癢功……」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太久不是莫家人的本性,要忘掉悲傷的最好辦法,就是笑。「哇!別過來……哈哈哈哈哈哈……癢……哈……我會報復……哈……」

  「儘管放馬過來,誰怕誰。」想贏過她還早得很,再長個三十公分再說。「矮小喜,矮小喜,人矮腿短跑不快,搬張凳子恨天高,搖搖晃晃栽跟頭,摔成兩瓣屁股花……」

  「吼!你不要再念了,今天我不要讓你,你等著笑死吧!」

  被激怒的莫喜青火大的跳起來,利用矮小身材的優勢鑽來鑽去,一下子跳東,一下子跳西,一下子偷撓胳肢窩,一下子朝腳底板進攻,充份發揮靈活身手。

  兩姊弟追來撲去,最後雙雙笑倒在鋪著羊毛地毯的地板上,雙手雙腳纏得像麻花,互相搔對方的癢處,不分出勝負絕不罷休。

  循著笑聲而來的洛奇亞看到的便是這畫面,莫家小弟整個人壓在莫苔色身上,

  兩手不規矩地伸進她衣服底下搔樞雪嫩肌膚,衣服底下的曲線畢露,已經是個女人的女孩則笑得兩頰紅潤,笑鬧著要扒下弟弟的褲子。很平常的玩鬧方式,他們在家裡都是這麼鬧著玩,不帶邪惡念頭的話,大家都會會心一笑,取笑兩個大小孩玩野了,沒個分寸。可是落在某個男人眼裡,卻已經不是野不野的問題,而是刺目,很不舒服的感覺。

  洛奇亞的冷眸沉了幾分,對眼前的一幕感到憤怒。

  「……哈……別想溜,我搔你癢……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快投降,快投……啊!誰拎我後領?」

  哇!頭暈了,居然用丟的,真是太殘暴了。

  「你們以為你們在幹什麼?!」簡直不成體統!

  「叔叔?」

  「叔叔……」

  莫家姊弟不約而同地一喚,聽得那位「叔叔」眉頭一擰,聲音冷得寒徹骨。

  「不許喊我叔叔。」

  兩人互視了一眼,有些奇怪。「不喊你叔叔要叫你什麼,你明明是我們的叔叔,我們不可以不懂禮貌。」

  「閉嘴!」刺耳的稱謂讓洛奇亞再次破天荒的吼出聲,表情陰鬱地考慮要先把誰的頸子扭斷。

  他受不了的一把摟住莫苔色的腰,像拎米袋似的邁步走回書房,莫喜青識相的留在門外。

  「姊姊……」

  「弟弟?」

  「四姊。」

  「小喜……」

  明眼人都看得出洛奇亞在生氣,他在生自己的氣,冷顏不語地在書房裡處理公事,臉部肌肉繃得很緊,幾乎可見青筋浮動。

  偏偏莫家姊弟存心火上加油,一個在門裡,一個在門外,互相深情叫喚,一副難捨難分的淒楚模樣。路過走廊的傭人們都忍不住掩嘴偷笑,不過主人沒開口,他們也不敢自做主張制止,只是由著他們雞貓子鬼叫。「啪!」

  木門總算被關上,阻隔著穿刺腦殼的噪音,重新坐回皮椅上的男人若無其事的振筆疾書,彷彿不曾起過身,非常用力的甩上門。

  「你為什麼把我弟弟關在外面,他又沒打擾到你!」

  面對問話,洛奇亞仍是低著頭,不做任何回應。

  「你不要以為不說話就代表你是對的,狂者必敗,暴政必亡,我們會連手推翻你的暴權!」團結力量大,小卒立大功。

  他還是不回答,連施捨一眼都不願意,專心致力在經理人送上的報告上,一一審核,一一批示,再一一丟向成堆的小山。

  他很忙,這點無庸置疑,所以對兩個「小孩」的把戲沒空理,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一刻也不得閒。

  「悶不吭聲裝啞巴是沒有用的,我來英國都快一個月了,除了上些枯燥無味的課程,我不知道自己來這裡做什麼,你不會是想悶死我吧?」因為小弟方纔的資料讓她心頭泛苦,莫苔色現下的脾氣因此不是太好。見他眉頭抽動了一下,下筆的手變慢,莫苔色更是再接再厲,把心裡的想法一古腦地全倒出來。

  「說了我不想要那些錢你也不聽,硬把我帶來英國就近監視,其實根本不必要,反正你很有錢,買兇殺人不就得了,一了百了又不弄髒手,沒人知道是你幹的,你大可大大方方地拿走所有財產,死人是不會跟活人爭什麼的。」

  說到慷慨激昂處,她不小心撞了下桌子,砰地,她差點要尖叫,瞄了瞄總算抬眼瞪她的男人,她沒骨氣的吞了吞口水,非常緩慢地彎下腰,拾起掉落地上的書本,再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推向某人手邊。

  「說完了嗎?」他還可以容忍她多說兩句話。

  「當然沒有!我要抗議!我要申訴!我要爭取當人的權益,我要出去逛一逛,一個人,可是你全不批准,只想關死我!」

  現在她不想看見他,只想回台灣的家,讓家人的親情拉回她失控的心,不讓她陷入一個注定心傷的禁忌戀情。所以她特別強調是「一個人」。除去不自由這點,其實他對她仍有不錯的地方,譬如到李奇蒙河岸划船,逛逛自然史博物館,瞧瞧泰晤士河的落日,只要她敢提,很少遭到拒絕。

  但他總是會跟在她身邊,匆匆的拉著她急行,連杯咖啡也喝不著,好像怕她被別人瞧見似的,始終將她藏在他的大衣底下,直到她快喘不過氣,才允許她露個臉呼吸。

  「你很不滿?」他看了下她的頭髮長度,暗自盤算了一下。

  「對!」而且積壓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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