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日安,大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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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處理完公事後,我本來想帶你出去跑跑馬,現在我想不必了。」交迭起手靠在桌上,他似笑非笑地說。

  聞言,什麼難過揪心又都被單細胞的莫苔色暫時趕出心裡,被悶壞的她一聽見終於可以出去外頭呼吸新鮮空氣,雙眼倏地一亮,態度立有轉變。「不許反悔,我要去騎馬。」

  「你在命令我?」洛奇亞放下限量的鑲鑽鋼筆,闔上文件。

  「怎樣,不行喔!我可是沙頓家的千金小姐,連馬都騎不好會被人笑的。」她抬起下巴,一副神氣不已的樣子,意思是說如果我丟臉,你也不會光彩,還不快點把我調教成馬術高手!

  他嘴角微揚,似在笑。「總算有繼承人的自覺,不枉費這段日子的教導。」

  「少囉唆,快走快走啦!我要騎你的拉菲爾。」高大又帥氣的白馬,睽違已久的莊外空氣,她垂涎很久了。

  迫不及待的莫苔色雙手環拉粗壯手臂,興奮的眸子閃閃發光,好像一個貪玩的孩子,閃著一麗色的粉頰散發動人神采。

  她從來就不是個醜女孩,住院期間嫌洗髮麻煩才一口氣將頭髮剪短削薄,活脫脫像個傑尼斯少年,秀秀氣氣的,帶著三分男孩子的俊朗。

  不過在英國這段時間,她的短髮明顯長長了許多,膚色因氣候而變得更白哲,有了專業廚師的調養,以及更為養尊處優的生活,再加上美容師定時的美容保養,她就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玫瑰,在瞬問綻放出美麗。豐潤的水頰,耀目的燦斕星眸,白嫩的肌膚透著蜂蜜光澤,小小的嘴兒紅艷似一顆紅果,多少迷人風情流轉在她介於女人和女孩之間的純真氣質。無邪的美讓人看癡了,一雙銳利的銀眸因此而軟化,浮上一絲熾熱溫度。

  「我以為你決定一輩子和我保持距離,把我當成避之唯恐不及的蝗蟲。」洛奇亞笑了,卻暗藏某種深意。

  身子一僵的莫苔色踩錯一步,踏上自己的腳,差點跌倒,卻瞬間被攬進寬厚的胸膛。

  「叔、叔叔……」她想提醒自己和他兩人的親屬關係,可是一喊出那兩個字,環抱著自己的手臂便忽地勒緊,令她幾乎窒息。

  「不要破壞目前的和諧氣氛,激怒我對你沒什麼好處。」低下身,洛奇亞朝她小巧的耳朵輕輕吹氣。

  一陣戰慄,她不自覺地想抱住自己,好像這樣的動作能給她保護,不讓他拿走他不該拿的東西。

  「為什麼不准我叫你叔叔?是因為你也曉得這樣不對,還是……另有隱情?」雖然如履薄冰,但莫苔色沒有因此失了判斷力,他一次又一次表情古怪的制止她的稱呼,早已讓她起疑,也因此有了一點希冀……有沒有可能會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其實他們……沒有關係?

  可是洛奇亞的回答卻將她的希望毫不留情的澆熄。

  「你在懷疑什麼?你以為我會在意旁人的目光?不想你那樣叫我,純粹是喜好問題,小侄女。」將她抱得更緊,身材修長的她在高大的他懷中看起來仍十分嬌小,兩人緊密貼合,沒有半點空隙。

  即使他的體溫很溫暖,被環抱著的莫苔色卻只覺心寒。

  為什麼就不能放過她?她只想當個平凡人,談平凡的戀愛,不想挑戰錯誤。

  「既然我們真是叔侄關係,那麼就請你放開手,我還在乎對錯,『叔叔』 。」

  勉強壓下苦澀的失望,她板起臉,僵直著身子說。

  「那又如何?」

  「什麼叫那又如何,你是我的叔叔耶!動不動又抱又親成何體統,接下來是不是要上床?」他的不在乎徹底踩中了莫苔色的痛處,讓她倏地爆發。因為她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倫常,就如同真的不在乎她一樣。

  「第一,不許再喊我叔叔;第二,我們一定會上床,我要你。」洛奇亞沒有理會她憤怒的諷刺,僅是低頭含吮她的白玉耳垂,將舌尖伸進她耳朵裡。

  「啊!」她嚇得摀住耳朵,想退開卻動不了半分,他的鐵臂牢牢限制她的動作。「你、你在胡說什麼!我們……不可能……」

  他怎敢露骨地說出企圖,血緣關係是改變不了,他真膽大至此,不在乎世人異樣的眼光?

  「我看了你三年,從收到徵信社送來的第一張相片,我就告訴自己,這個女孩我要定了,不計任何代價也要得到她。」他邪魅地盯住她,瘋狂地笑說。

  那張相片上是他似曾相識的笑臉、甜美而無憂的溫暖,她的臉上洋溢著被幸福籠罩的光彩,開心地笑著,手拿海芋揮動,似在說:想要幸福就來找我,我有滿滿的愛要送給你。

  那一眼,令他冰冷的心騷動不已,很想摧毀她滿臉笑意,在他處於被背叛的黑暗時,酷似那個留著披肩長髮女孩、擁有一雙黑曜石明眸的她,憑什麼擁有陽光般的笑容?「你……你太可怕了!」她輕顫,心中居然為他的話而有一絲悲哀的喜悅。洛奇亞吻著她的唇,放低聲音。「你要有墜落地獄的覺悟,我會親自將你推下去。」

  「你……」為什麼是她?她好想大聲問。

  轟隆隆平地一聲雷,她知道自己泥足深陷,面對宛如徹旦的他,淚,不受控制地滑下她的臉頰。

  第六章

  早在十六歲那年,洛奇亞便知道他並非老沙頓的親生兒子,不是因為髮色不同,或是少了一雙藍眸,而是他瘸了一條腿的親生父親找上他,要他給予生活上的資助。

  一開始他並不相信他的說詞,找了各種借口否定,並命人把他當流浪漢趕走,威脅他不准踏上沙頓家的土地一步,否則要將他活活打死。

  其實在見到那一頭因生計貧困而失去光澤的銀髮時,他的信心已大為動搖,再加上從小聽來的傳聞,他幾乎可以確定兩人之間有所關聯。

  但是他不肯接受喊了十六年父親的男人不是他的父親,而是一名衣衫襤褸、渾身惡臭,一見到他就伸手要錢的臭乞丐。他掙扎著,痛苦於出身的污穢,不敢對別人提起此事,直到他發現母親偷偷摸摸出門,將裝有紙鈔的袋子塞入自稱他父親的男人手中,藉由兩人的對話,他終於不得不接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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