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名莉一動也不動的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輕點了下頭,一滴眼淚從眼眶裡掉落下來。「好。」她嘎啞的回答。南慧眼眶裡的眼淚也跟著滑落,她鬆開她的手,伸手拭淚,看見名莉也趁機將手縮了回去,跟她做著一樣的動作。
看著對方,她們倆不由自主噗的一聲,同時笑了起來,邊笑邊拭去臉上和眼眶中的淚水,直到淚水不再湧出,臉上只剩笑容,兩人才再度開口說話。
「妳的樣子看起來很好!我是說不去看妳眼睛哭腫、鼻子通紅的模樣,褚力馭真的對妳還不錯,對不對?」安名莉真心關切的打量好友。
「他真的對我很好。」南慧輕笑一聲,點頭對她保證。
「他女兒呢?會不會很難纏?」
「她像個天使。」
「對妳來說,小孩都是天使。看妳對待院裡那些頑皮的小惡魔的樣子就知道了。」安名莉翻了個白眼。
「妳若不信,改天見面的時候,我帶她一起來。」
「好呀。我對她有點好奇,畢竟她差一點就成為我的女兒了。」
「妳若喜歡的話,可以收她當乾女兒。」
「這個主意好,不過還是要等見過人,看投不投緣再說。」
南慧點頭同意。「妳和費巳垠是怎麼一回事?」她問道。
「什麼是怎麼一回事?」安名莉突然變得有些手足無措,目光飄移。
「厚。有鬼。」
「大白天的,哪來的鬼?」
「這就要問妳啦,幹麼突然緊張起來,臉還變得這麼紅。」
「我才沒有臉紅!」
「我皮包裡有鏡子,要不要借妳看一下?」
安名莉窘的瞪她一眼。
「你們倆在交往?」南慧一語中的地問。
聞言,安名莉的臉瞬間又變得更紅了些。
「哇,是怎麼發生的,快點告訴我,名莉。」南慧一臉興奮,迫不及待的叫道。
「沒什麼好說的。」安名莉紅著臉,低聲帶過。
「怎麼會沒什麼好說的,快說、快說,說給我聽啦!」南慧移到她身邊的位子,比較好逼迫。
安名莉被她纏到不行,只好紅著臉,低著頭,羞羞赧赧的把事情經過告訴她了。
第八章
日子過得幸福得有點不可思議,讓南慧有點擔心物極必反或樂極生悲的事可能會發生。她把這個想法告訴褚力馭,沒想到卻被念了一頓,說她一定是太閒了才會胡思亂想,接著就是一整晚熱情得差點沒把床單給燒了的火熱纏綿,累得她第二天連起床送女兒上娃娃車的力氣都沒有,一直睡過正午十二點才有辦法爬起床。
而那個罪魁禍首竟然還在百忙之中抽空打電話回家揶揄她,跟她說這樣她應該就沒有多餘的力氣可以去胡思亂想了吧?
這個人有時候還真的是很討打。
「晚上一起出去吃飯?」他問。
「不要。」
「為什麼?」
「晚上我已經有約了。」
「和誰?安名莉?」
「不是,是出版社。上次交出去第三本書的企劃出版社好像有點意見,想和我見面討論一下。」
因為太閒的關係,她又動筆寫了第三本書,但是因為這一本與前兩本稍有不同,所以她才先交了份企劃給出版社,看可不可行?沒想到出版社竟然覺得那個企劃很棒,只是有些地方需要修改一下,所以才約她去討論。
「對方是男的,還是女的?」
南慧呆了一下,忍不住輕笑出聲來。
「真是的,你就不能想點別的嗎?老公。」真受不了他。
「男的還是女的,妳還沒有回答我。」
「女的啦!」
「好,可以去。」
噢,他真的是很討打。「男的就不能去喔?」她故意這樣問。
「可以呀,不過要我陪妳去。」他的堅定完全顯露在他溫柔的語音中。
「所以你是嫉妒,還是不相信我?」她有點好奇。
「當然是嫉妒,還有不相信別的男人。」
他回答得超級順,一點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讓南慧呆愣了一下,忍不住再度輕笑出聲。
「妳們約幾點?約在哪兒見面?」
「四點,在出版社附近的一間玫瑰園餐廳。因為不確定會談多久,總編在電話裡半開玩笑的跟我說,可能要有吃晚餐的準備,所以。」她聳了個肩。
「好吧,既然有事那也沒辦法,吃飯改天好了。」他說得好委屈。「討論結束後,打電話給我,我過去接妳。」
「好。」
「叫許伯開車送妳去。」
「許伯要去接歡歡下課。」
「打電話跟幼兒園說一聲,讓歡歡提早半個小時先下課。妳早上沒送她上娃娃車,下午又見不到妳的話,她一定會很失望。」
雖然早知道他已將歡歡當成親生女兒般疼愛,但是聽見他心細如髮的這樣提點她,南慧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感動到無以復加。他果然是一個好到不行的男人,
能夠嫁給他,一定是上輩子修來的福,一定是這樣。
「好,我待會兒就打電話。」
「老婆,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妳幫我想想。」褚力馭在電話那頭以困惑的語氣說。
「什麼事?」
「是我不夠努力的關係嗎?」
「什麼意思?」他沒頭沒腦的問題讓她有種一頭霧水的感覺。
「妳知道我們結婚到現在有多久了嗎?」
「你想跟我說什麼?」南慧輕愣了一下,皺起眉問,因為上星期他才硬拉她去慶祝結婚滿半週年,沒道理問她這個兩人都知道答案的問題。「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不是我不夠努力的關係。」他在電話那頭長歎一聲。
「努力什麼?你這樣沒頭沒尾的,我怎麼可能聽得懂呀?」南慧的眉頭忍不住又皺得更緊些。
「這半年來我並沒有避孕。」
啊,這樣說她就懂了,不僅懂了,還有點小小的良心不安。
南慧在電話這頭做了一個鬼臉,因為他沒避孕,她有。至少在三個月前,在確定他們一家三口在相處上完全沒問題之前,她不想節外生枝,所以一直在偷服避孕藥,只是沒讓他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