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反應極快地將自己身上的軟被包住他的親愛娘子,不讓一絲春光外洩,這才抬頭惡狠狠的瞪了來人一眼。
也只有他,才會任性地大搖大擺夜闖人家的臥室。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兒個可是你的洞房花燭夜,你是嫌捉賊不夠刺激,非得來我這兒鬧一下,才覺得夠本嗎?」語氣聽似有些盛怒,其實卻摻著一絲縱容。
光著身子的勾魂回頭再次確認他的親親娘子被他包得密不通風之後,赤裸著精壯的上身,翻身下榻。
「半夜擾人好夢,你最好有很好的理由。」
「我不是要來找你的,我是要來找她的。」長臂一指,直指塌上那團隆起物。
「你找她幹麼?」
「問她事情。」
「什麼事?」臉色微變,即使是自己的好兄弟,可是三更半夜來找人,勾魂也忍不住地板起臉。
「放心,我對她沒興趣。」令狐魄逕自朝著那團隆起物問:「究竟柳雪缽得用什麼方法才能解我身上的絕神丹?」問題一出口,便見那團隆起物不斷的起伏,他看那起伏挺礙眼的,因為白癡都知道她是在笑。他的問題很好笑嗎?
回頭,當他看到勾魂原本嚴峻的臉龐上也染著濃濃的笑意時,一股無明火自他的胸臆竄起。
「有什麼事是我該知道而不知道的嗎?」瞇眼狠瞪,語氣雖柔,可警告意味十足。
「呃……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我們一直在想,你究竟什麼時候才會來問這個問題。」一向他們最頭疼令狐魄對於生死的輕忽態度,他總是漫不經心,一副隨時可以撒手人寰的模樣。他們隱瞞,是希望他問,因為問了,就代表他開始懂得在乎。
「問不問,很重要嗎?」心中的耐性正快速的消失之中。
「是挺重要的。」難得的長篇大論正要開口,可是令狐魄的冷眼一瞪,勾魂連忙道:「娘子,你來說吧!」
「喔。」錦被下的人兒低應一聲,然後像雨後春筍般,從棉被裡冒出一個頭。
「要解你身上的絕情丹很簡單,就是要與流著柳家血脈的女人交合,又或者要喝她們的血做藥,連飲七七四十九天。」交合……這兩字轟的一聲在他的腦中炸了開來。
該死的,那個女人幹麼不自己對他說,害他魯莽的闖進人家的閨房,活像個白癡似的問這個蠢問題。
「我……她……」向來辯才無礙的令狐魄,此時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來。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瞧好友那副蠢樣,總算報了今日被人「打擾」的烏氣。
勾魂難得好心情地又幫自己的娘子補充說明,「這也就是為什麼那個黑衣人今夜會闖入新房,想要取她性命的原因。」這個方法聽起來很簡單,以前他們幹麼不說呢?知道他心裡的疑惑,勾魂解釋,「那是因為大約八、九年前,就在軒轅好不容易查出柳家人能解你身上的毒時,柳家突然遭到橫禍,一夕之間被滅了門。」原以為柳家人都死了,自然沒有提及的必要。
「所以今夜那個黑衣人會將目標放在雪缽的身上,其實是要取我的命?」終究,她還是受他所累。
「對!」勾魂迫不及待地催促,「現在你搞懂了,可以請你轉過身,然後走出去了嗎?」
「我……」她知道這一切,難不成……
一抹想法竄過,令狐魄心中一凜。以那個女人那顆笨腦袋,一定認為他是為了解毒才硬要娶她為妻的吧?
踩著僵硬的步伐,就在勾魂要朝著妻子秦弱水走去時,令狐魄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回過頭來。
「究竟是誰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他再問。
「還不知道。」這回向來包打聽的秦弱水也搖頭,「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件事從頭到尾只是一個局,目的則是要讓你們令狐家從極盛走向衰亡,所以要找出幕後黑手,咱們可以從令狐宣的身上著手,看看究竟是誰告訴他丹鳳銜書這個穴位和得生人同葬的方法。」甚至包括柳家的被滅,都和這件事情脫不了關係。
「謝。」令狐魄若有所思,神色凝重地走了。
重得一室的寧靜,勾魂還來不及對他的親親娘子下手,秦弱水卻已經先一步的仰首詢問。
「他會沒事吧?」
「他不會有事的,以前的他不過問令狐家的任何事,包括自己的毒,可其實過去像根針似的紮在他胸口,如今柳雪缽的出現,讓他願意去面對,這是好事。」
「可是……這整件事聽起來卻像是一個極大的陰謀。」
「無妨,魄有我們,任何陰謀都難不倒我們的。」
「那就好,我還挺喜歡雪缽那姑娘的,希望很快就會雨過天青。」
「女人,與其擔心他們,你不如先擔心自己吧!」眼見秦弱水一顆心全掛在旁人身上,勾魂當下心頭很不是滋味,立刻以吻封緘,不讓她再多說一句……
至於魄的事,也該是時候徹底一次解決了。
第七章
瞇眼看著眼前那個鬼鬼祟祟,活像是偷兒的身影,令狐魄是愈看愈火大。她在躲什麼?
瞧瞧她那左看看、右閃閃的模樣,不用想也知道她在躲的人是他。畢竟在這偌大的宅邸,和她有瓜葛的人只有他。
白日,她不是躲在房裡,就是迂迴前進,而他則忙於探查那些塵封已久的陳年往事。以前,他不想管,是因為他覺得那與他無關,從他被自己的親爺爺關進墓中活葬開始,他就不認為自己是令狐家的人。
可是現在,那個躲在暗處的人,不但拿他當目標,連雪缽也被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這下,他不可能不管!
誰知他在這廂忙著探查,她卻在那廂忙著躲他,只要一想到她的企圖,他的心裡就充滿濃濃的憤怒。
忽而,惡念一起,令狐魄宛若蒼鷹拔地而起,幾翻盤回,人已經悄然無息地落到她身後。
專注於躲人的柳雪缽完全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只是一個勁地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