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冰心戲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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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原來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砍萬劍的混帳,居然在捕獸器旁邊挖了個坑,上面還覆蓋層薄草,而坑裡是黑濁濁的泥水,害得她受傷的腳傷得更不像話,不但腫大還混著鮮血、泥水直淌。

  「唉!這麼僻靜的深山野林中,幾時才等得到一隻跳蚤經過。」她感到肚子好餓。

  龍煙抬頭看看太陽的方位已由東方漸向西沉,現在應是晌午過後甚久,她陷在這裡大概快三個時辰了,難怪覺得飢腸轆轆,恨不得啃掉一隻牛。她心想,好久沒有飢餓的感覺,倒挺好玩的。

  「啊——」狠狠地大吼一聲後,她覺得舒服多了,倒是週遭的動物被這陣吼聲嚇得四下逃竄,引起她莞爾大笑。算是苦中作樂吧,至少有活生物同她一般被騷擾。

  驀然,耳邊傳來樹枝折斷的聲音,心想,似有龐然大物逼近的態勢,她警覺地豎直耳朵聆聽,手指慢慢撫上腰間的匕首及銀針,這樣不管來者是人或野獸,她都能制得先機。

  傳來的腳步聲輕盈而有規律,從落下的足音可聽出是人,但是龍煙並未因對方是同類而放鬆,反而更加戒慎,因為貪婪的人心比野狼更可怕。

  一隻厚實黝黑的手撥開樹叢,露出一張長毛的臉和山一般的高壯身軀。

  怔了一下,龍煙有片刻失神。「猩猩?呃!不,是大腳哈利,穿了人衣的大腳哈利。」

  「你沒事吧!」長毛怪物用手指輕輕推了她一下。

  「大腳哈利會說人話?怎麼可能?」她還陷在乍見「他」的迷惑之中。

  石拓見她沒有反應只是直盯著他瞧,臉色不自覺的潮紅。「姑娘,你還好吧?」

  「哦!還好……」她下意識地回話,「唉……我的頭!好疼……」

  石拓這時發現被泥水遮掩下的她有張清艷的臉孔,一時心悸而自然將身子挪近,卻不小心踩到滑石,整個人向下傾覆。

  雖然他及時用肘柱地,滿臉落腮鬍下的唇乃不經意地畫過龍煙的嘴角。

  她因反射性地往後一避,剛好撞到身後的大石頭又彈回來,唇又碰到因兩唇相親而傻住的石拓唇瓣,兩人當場尷尬得無言以對。

  過了一會兒,頭疼兼腳傷提醒了龍煙,以他們目前姿勢有點曖昧,因為女下男上緊貼在草叢裡實在有點A級。而且更離譜的是,她居然覺得這頭大熊有點……可愛。

  可愛耶!用來形容一座大山,實在有些不搭調。

  還有更難堪的事,她發覺下半身壓在她身上的大熊,某個部分正蓄勢待發,剛好抵在她女性的幽谷中央,而他似乎未發現自己身體的變化,兩隻眼睛呆呆地注視她的唇。

  「喂!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我不想被強暴。」直覺告訴龍煙,會臉紅的男人不會是奸惡之徒。

  回過神的石拓侷促地翻過身,正想開口道歉時,突然胯下一緊,臉紅得更燦爛,他……他居然有了生理反應。

  他連忙躍起身背對著她,一手放在胯下掩蓋,努力平息生平第一次對女人難抑的慾望。

  「喂!你還好吧?」她有些好笑地問。瞧他緊張的模樣,好像八輩子沒碰過女人。

  咦,說不定這隻大熊還是童子雞……熊。嘻!有趣。龍煙莫名地對他感興趣。

  抹抹額角的汗滴,勉強壓下兩股之間的腫脹感,石拓略微靦腆地回頭,但臉色紅潮依然不退。「我……我沒事。」

  除了慾求不滿外,她才是真正的傷患。她大方地說:「我姓龍單名煙,你呢?」

  「我叫石拓。」

  因為鮮少有和女子相處的經驗,石拓不太習慣地猛搓著手,不敢再注視她的臉,怕又出糗。

  「石頭!」怪名字。龍煙皺皺鼻。

  「不是啦!是石拓。」不知為什麼,他就想解釋清楚地在她手心上寫下拓字。

  「我師父才叫我石頭。」

  原來是拓哦!不過發音滿相近的。「石頭,你住在山裡?」她問。

  「是石拓啦!」他不悅地發出抗議聲。

  石拓或是石頭有差別嗎?「我就是要叫你石頭怎樣,有本事你咬我呀!」她就是喜歡反其道而行。

  「你、你高興就好。」石拓有些賭氣地把頭一扭,突然很生氣地罵道:「你這個笨女人,你受傷了知不知道?」

  笨女人?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罵她笨,好新鮮哦!但她還是沒好氣地說:「廢話,不受傷我會賴在這裡?」她又不是死人。

  「你為什麼不說?」他道。心疼溢上石拓的心坎。

  雖然嘴巴惡聲惡氣地猛開火,可是手卻輕柔扳開捕獸器的鐵鉗,生怕扯裂已受創的凹口,並小心翼翼地把她血跡斑斑的小腿移開。

  「輕一點,很疼的。」龍煙忍著劇烈疼痛說。剛剛還不覺得痛,鉗尖從傷口拔出那一刻,真是痛得她想罵三字箴言。

  「別亂動,你看傷口又冒出血了。」二話不說,他撕下身上的衣服包紮傷處。

  龍煙正想點穴止血,他的手指已比她快一步的點住小腿的穴道,使血不再流出。

  「你的武功不錯嘛!師承哪個門派?」她瞧它的點穴手法不錯,必師承名門。

  「我不清楚。」他咕噥得像口含雞蛋。

  「你不清楚?你怎麼連自己學得是哪門哪派的功夫都不知情?」她用著疑惑的眼神打量他。

  石拓不覺不妥地說:「師父沒說,我當然不知道。」他心想,何況他們也不像為人師表的模樣。

  喔,八成是隱世高人,她聞言點了點頭。「石頭,這附近哪裡有水源?」她問道。

  「有呀!」山溝底下不就是水源頭。他反問:「你要幹什麼?」

  「我要洗澡。」龍煙一點也不害羞地向他道明。

  「洗澡!」石拓想岔了一直猛嚥口水,繼而想起她的傷口。「不行,你受傷了。」他反對道。

  龍湮沒好氣地指指一身泥濘。「我這樣能看嗎?一身泥水重得要命。」

  「喔!」他不得不承認她看來的確很糟。「可是你受傷了,水沾到傷口會化膿潰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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