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蘇易突然矮了一截跪下。「算老奴求你,你就收她為妾吧!不然她在揚州城已無容身之處。」
「恕難從命!她自己種下的因,就得自己去收那個果,我這一生只想娶霧兒一人為妻,絕不納妾。」
冷玉邪覺得自己已經受夠了,這群人太張狂了,居然聯合起來設計一場桃色陷階,想讓他百日莫辯的往下跳。幸好霧此明理,一眼看穿他們的詭計,當場揭穿了這一場騙局,不致害他蒙受不白之冤,背上黑鍋任人唾棄。
「蘇管事,我相信令嬡今日的行為全是因你嬌慣過度而養成跋扈任性的個性,完全不顧他人想法而強取豪奪,這樣的下場是她應得的報應。」龍霧略微頓了一下。
「蘇管事,近日我會派人來在裡接替你的職位,你好自為之。」
蘇易的身子一下子癱軟,無法置信自己為了女兒的一生而賠掉蘇家在至陽山莊三代的努力,教他臨老要去投靠誰?
「二少爺——」他最後的一喊仍喚不回離去的身影。
陳大娘見沒事了,便趕緊要去向街坊鄰里通報這個訊息,好讓大家看清蘇家父女的真面目。
由她口中傳出的版本是——蘇家的女兒夜半摸進二少爺的房中,企圖以美色勾誘不成,反誣賴人家姦淫,其實早已不知懷了誰家的骨肉,想替孩子找個現成又富有的爹。
還有蘇易和下人串通,意圖以女兒早已不存在的清白,逼迫冷二少爺娶他不貞潔的女兒,好一躍龍門,進而侵佔冷家產業。
至於蘇家父女和當時在場的下人,全都抱頭痛哭,悔恨一時鑄下的錯事。
不久,新的管事繼任,蘇家父女無顏立足揚州,舉家搬到鄭州鄉下隱居,而大部分的下人也因新管事的嚴厲,不再有放肆的舉動。
※※※
「霧兒,你怎麼知道他們串通起來玩我?」冷玉邪還是在一票人衝進門指責他時,才恍悟自己被算計。
她一副他很蠢笨,該用麵條上吊的無救表情。「他們的表現太鎮定,一點也不慌亂的忙著替你冠上罪名,絲毫沒考慮你床上還有個全裸的女人是他們的寶。」
龍霧的房間就在隔壁,從她聽到尖叫聲到匆忙起身穿衣著鞋,衣衫不整的出現在他房門口時,乍見遠在另一廂房的眾人比她早到,而且穿戴整齊,連頭髮都上了油,柔順的貼著不亂,她就起了疑心。反觀自己鞋半穿,衣扣未上發未梳,倒是十足十的配合清晨的突襲戰。
「你還說得挺像一回事,我都差點被你唬過了。」那時他什麼都可以不顧,就怕她誤解。
「其實吟吟滿大膽的,只是她用錯了求愛方式,害苦了自己。」要是她一定會先定好完善的計劃,再一步一步等著對方自投羅網。
冷玉邪勾著她的髮辮輕扯。「你該不會在佩服她吧?我可是不敢領教。」還好他以前風流的對象全是懂分寸的女人。
「如果她能改改性子,倒還不錯。」龍門的規條是以毒攻毒,而且要下足份量,所以龍霧這次行事是夠很了。
「不要提她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肯嫁給我?只要我們一成親,就不用怕女人溜上我的床。」
前前後後,他求了不下十數次婚,每次都被打回票。現在他把求婚當成口頭禪,隨興致一起就開口,也許她會在不留意時點頭。
龍霧不在意的笑笑。「那不正中下懷,合了你的意。」他當每個女人都厚顏無恥的想上他的床呀!
「我只要我的霧兒,其他女人只得一邊站。」冷玉邪抬高她的下領,深情的低頭一吻。
※※※
揚州城外的惜君亭裡,兩人深情相擁,共看曉楓浮雲,享受難得的優閒。
風有漸強的趨勢,帶來淡淡的濕氣,雲層緩緩的堆積成一定的厚度。似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景象。
「好像快下雨了。」龍霧抬頭一望天,已是烏雲密佈。
「看來咱們去不成金陵了。」冷玉邪見狀,說道:「走吧!找個客棧落腳,先避開這場風雨。」
剛走下階梯,一道香氣襲來,龍霧立即覺得此道香味有異,似不尋常,好像流星花的味道。只是流星花性寒,一向長於雪山的蒼湖旁,無法在平地存活。
「你聞到味道了嗎?」冷玉邪湊著鼻子猛吸,只覺甜蜜好聞。「滿香的。」
「哈……香吧!那就盡量聞,聞的愈多愈早下地府報到。」一張卑劣令人厭惡的臉出現在他們視線裡。
「唐威?!」冷玉邪右手一攬,將龍霧護在身側。「你想幹什麼?」
「哎呀!瞧你緊張的,等老子送你上西天,我會替你疼疼美人兒。」唐威輕薄道。數日未見,她又更美了。
冷玉邪抽出腰中劍,筆直的指著他。「上次的教訓太輕了,沒讓你學乖,這次我可不會輕饒你。」
「來呀!我想種秤邪劍郎君有幾兩重。」他手一舉,竄出數條人影。「你們就和冷二少玩玩。」
邪劍一使,戰火立燃。
一道白影在數退劍光下,依然游刃有餘姚劍一刺,橫弓輕點,劍快如兄瀑,氣如虹月,逼得他們連連後退。
但漸漸的,冷玉邪覺得手中劍變得沉重,舞弄得有些力不從心,一股氣血湧向胸口。為免佳人擔憂,他強抑著腥味,奮力一戰。
龍霧在一旁愈看愈覺詭異,那幾個人的身手不錯,卻只守不攻,好像在拖時間。
四川唐門?!這個字眼突然提醒了她,唐門擅用毒。
「玉邪,不要打了,有毒。」她倏然跳進劍陣中,揮開一劍貼在他背後。「他放毒,小心。」
「我……」冷玉邪正要警告她危險,一口黑血噴吐
「你中毒了?!怎麼可能,難道是流星花……」龍霧狀撐著他的背,默念著龍雲的毒經。
在龍門時,龍雲擅使毒但不會解毒,為免誤傷自己人,每次她一配製成毒藥,龍霧就負責找出相剋之物解其毒。
龍雲將所配製的毒藥記錄在一本小冊上交給她,而她也把解毒法寫在本子上交給雲,只是她自峙記憶驚人、過目不忘,所以未將毒經帶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