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山坐在嘉樂面前,望著她,眼中滿溢傾慕,這女子被譽為大清朝格格裡最美的一個,此言一點都不假。
他已細細品鑒多日,她的容貌自然而美麗,完全不假胭脂水粉就已經令人傾心了,這樣一個明眸皓齒的美人即將成為他的妻子,讓他不禁怦然心動。
「聽說格格有話對下官說?」他柔聲的問,也順道瞥了一眼伴隨在他未來妻子身側的男人一眼,眼神略帶詫異。
難道十二阿哥也有話對他說?否則何必跟著陪坐?
「趙提督,我找你是想談……」嘉樂咬唇挪了挪身子,秀氣的扯扯身旁永琪的衣袖,催促他代她說明來意,這使兒她不好自己開口,因為實在太令當事者難堪了。
趙之山注意到她對永琪做的親暱小動作,心中再度泛起警訊,這兩人未免太親密了吧。
就連站在趙之山身後的下屬,山西總兵吳銘義也皺起了眉頭。
被嘉樂這麼扯著,永琪歎了口氣,趙之山是不是亂黨的事情還沒查清楚呢,一切該等查清楚後再說,偏偏這丫頭性子急,非得逼他現在將事情作個解決。
「趙提督,老實說我與嘉樂一道來是專程請罪的。」
「請罪?」趙之山不是笨蛋,聽出了端倪。
「沒錯,今兒個我代表沁王爺前來退婚。」他硬著頭皮說。
誰叫這丫頭要協他,若不肯來就將那天發生的事告訴她阿瑪,其實沁王爺知道那事他不擔心,他擔心的是沁王爺若是去向皇阿瑪告御狀,那這事兒就大條了,屆時慘的不會是他自己,而是這傻丫頭,皇阿瑪是情願犧牲她也不會讓他們有機會發展關係的,為了不讓她受到皇阿瑪的迫害,他只好接受她的要協了。
「退婚?!」趙之山俊逸的臉龐上滿是震驚。
嘉樂瞧了更加歉疚,坦白說,趙之山是個不錯的人,尤其是在她生病期間,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這份細心與體貼,她不是沒有感受,就是感受到了,才對於拒絕他之事更顯得難以啟口,可不說不行啊,她愛的是十二阿哥,而且愛好久了,再愛不了別人的,只好對他說抱歉了。
「下官以為十二阿哥是受王爺所托前來談婚儀的不是嗎?怎麼現在卻說要退婚了?」趙之山臉色已變。
「退婚只是暫時的說法,也許只是將婚期延後。」永琪仔細觀察著趙之山的反應,若這場聯姻與他的「工作」有關聯,那麼被退婚他當然震驚。
沁王爺說不定也是亂黨的一員,他心沉了下來,私心不想嘉樂的阿瑪成為他誅殺的對象……
那丫頭一直不知道他在神機營的差事,此事若教她得知,鐵定驚訝,如果再曉得他懷疑她的阿瑪是亂黨,甚至著手調查,若經查屬實即誅殺不誤,他若成了她的殺父仇人,那麼這丫頭會肯再當他是她的十二哥嗎?
這可是他第一次出手查一件事查得如此忐忑,畏縮得幾乎不敢得知真相,就怕……唉!
嘉樂吃驚的望向永琪,明明就是直接退婚,為何說延期?
十二哥還是想將她推給趙之山?!
她袖裡藏著小拳頭,握得死緊,很是失望氣憤。
「下官不相信,王爺會如此無禮的做出退婚之舉,即便是婚禮延期,也該又王爺當面來對下官說清楚。」趙之山聲音轉硬。
「沒錯,王爺這是瞧不起我們大人嗎?欺人太甚!」吳銘義也怒聲質問。
「王爺明白此舉損及了趙提督的顏面,因而重托我走上這一趟,代為鄭重向趙提督致歉。」
「王爺要悔婚,竟然托你賠禮?!」吳銘義武官一名,沒什麼謀略,此刻臉上明顯的露出藐視。「咱們大人可不是一般提督,他掌管了山西所有的兵權,山西米糧更是佔了國庫大宗,每年進貢朝廷的稅金居全國之冠,而且他人面廣闊,只要一聲令下,不少江湖豪傑都會情義相挺,王爺這般欺侮人,怕是會引起亂事。」吳銘義膽大妄為的還敢威脅起人來。
小稻子大怒,他當然知道這傢伙為何敢藐視他家主子,畢竟在外人看來,主子不過是個不受重視、既無權也無勢,只會幹吃閒飯的皇子,托他來談退婚壓根算不上有誠意,可是再怎麼說,主子也是堂堂的阿哥,這姓吳的小小一名總兵也未免太放肆了,竟敢對主子無禮,可惡!
「吳總兵,你方才說不少江湖豪傑都會情義相挺,還會引起亂事的話是什麼意思?」永琪沒有小稻子的氣憤情緒,他在意的是這姓吳的話中有話。
不過是一個武官出身的漢人,敢犯上藐視皇親的重罪說出這等話,這十足透著不尋常。
「呃……」似乎警覺自己說錯話,他緊張的立即看向趙之山。
趙之山臉上表情出奇凝重。「吳總兵沒有他意,只是純粹為下官抱屈罷了,若言辭有所不敬,還請十二阿哥見諒。」
「那趙提督也覺得我不夠份量來談退親是嗎?」永琪僅一個揚眉的動作,已足夠讓人明白他話語中的不悅。他也察覺趙之山非常懂得避重就輕之道,巧妙的避開了屬下的失言。
趙之山瞧著面前的十二阿哥,從第一次見面起,這人時常凝在唇角的笑意,就讓人渾身寒透,以他識人無數的眼光,這看似無害的男人鐵定不簡單。
「下官當然不敢無禮,只是退親是大事,還是希望王爺親自給個交代。」趙之山擺明無意退親。
永琪冷著臉,趙之山若堅持不退,其實以他的立場實在強迫不了人,不過這樣也好,這事正好暫時緩一緩。
「趙提督,你不問我退親的原因嗎?」以為只會在一旁紅著臉不敢啟齒的人兒,自己開口了。
趙之山正色的望向她,「當然要問,格格對下官不滿意嗎?」
自從見了她後,他就教她貌比蓮花的模樣吸引,將她當成水池中最清艷的一朵盛蓮,嬌媚可人,對她一見鍾情,可是成親在即,她卻提出退婚的要求,這實在太傷他的自尊,也枉費他一片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