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這幾日你與趙之山都做了些什麼?」永琪震驚之餘,繼續追問,話語中有著滿滿的醋意,可他似乎沒什麼自覺。
「沒什麼事,就只是聊天。」
「聊天?你跟他有什麼好聊的,可以聊上三天?」他的脈搏陡地跳得極快。
「呃……還好啦,就是他盡地主之誼的帶我遊覽山西的風光,這一路上順便聊聊花聊聊草,看看雲瞧瞧太陽,說說彼此的興趣,就這樣。」她含糊的應著。
就這樣?這是儼然是一對熱戀的情侶把會做的事兒嗎?永琪臉色陰鬱。「除了聊花看雲,你們還做了些什麼?」他驀地激動的握住她的肩膀怒問。
「我們……」瞧見他激動模樣,她嚇一跳,一時語塞竟說不出話來。
他黑如子夜的眼眸倏地瞇起,仔細地盯著她所有細微的表情,這欲言又止的樣子,兩人莫非已發展到有親密接觸的地步,所以她才羞於啟口?一把火頓時熊熊燃起。「也好,那趙之山年輕有為了,又是你阿瑪親選的女婿,你會看上他也不足為奇。」他忍著沸騰的怒氣轉身要走,再不走他的怒火恐怕會燒了這間屋子。
「十二哥,你別走!」嘉樂叫住他。
「還有話說?還是你打算詳細告訴我,你們這三天牽了手,甚至親了嘴?」他的懷疑完全不受控制的爆開了。
他一直不反對她嫁人的,也希望她能找個好男人疼,而自己不行,不只皇阿瑪不答應,自己也不覺得有多想要這丫頭,可,就在這當口,親耳聽到她說另一個男人不錯、願意下嫁的話,竟讓他產生了種剜肉刮骨似的疼痛錯覺。
這是醋意,強烈的醋意!他不能忍受這丫頭愛上別人!完全不能忍受!
「十二哥,我若真的做了這些事,你會如何?」她沒回答他的話,還反問他。
我會殺了那男人!永琪握住了拳,這話沒說出口,只是再問:「你喜歡上他了嗎?」
「我——」
「格格,下官司還有話要對你說,方便進來嗎?」房門外忽然響起趙之山的聲音。
永琪臉色驟變,嘉樂也吃了一驚,趙之山怎麼才剛與她分開又回頭來找她?
「夜深了,我正打算就寢,你有什麼事嗎?」瞧了十二哥的臉色後,她不敢讓趙之山進來。
「我有件東西想送給格格,若不方便讓下官進去,格格不妨出來瞧瞧這驚喜。」
「驚喜?」她瞄了永琪一眼,他的臉已經陰沉到一個極致。
不成,她得趕緊打發趙之山,然後回頭跟十二哥說清楚,否則他要發大飆了。「好,你等等,我這就出來。」她無奈的要求永琪先別出聲,她去去就回來。
永琪繃著臉點頭,這幾天他都待在提督府裡沒出門,此刻他大概也知道這趙之山在玩什麼把戲,半夜裡才剛把人送回來,這會又急著秀新花樣,他倒要瞧瞧這傢伙是如何討好人,而這丫頭又是如何反應的。
「格格,賞了一個晚上的京戲,還把你叫出來,累了吧?」趙之山疼惜而親暱的為她攏了攏些微散在前額的髮絲。
嘉樂不自在的退了一步,他暗歎一口氣,這女人對他依舊有戒心,還沒敞開胸懷,他得再加把勁追求才行。
「趙提督說是要給我驚喜,請問是什麼驚喜?」她笑問,想趕緊看完驚喜,再回去應付房裡的那個驚嚇。
她覺得背後有把火在燒,她若再不趕緊回去,這把火可能會燒得不可避免,雖然他這反應正符合她所希望的……
「我驚喜方才就在那兒,可惜天色太黑沒讓你注意,原本想等到明兒個天亮你自然會瞧見,可下官等不及要你驚喜的模樣,所以吵了格格就寢還請見諒。」趙之山笑著說。
嘉樂茫然不解的望向他手指的地方,那兒是一座魚池,池中央還有水榭樓台可供人遊憩,並無奇特之處,而且此刻漆黑一片,哪有什麼驚喜出現?
「你瞧。」他柔聲再說。
忽然水池四周被點上了一圈火炬,映照得水池發出粼粼波光,她眼睛一眨瞧清楚了,忍不住驚喜道:「蓮花?哪來這滿滿一池的睡蓮?」
記得早上他來邀她出門遊覽名勝時,這裡還只是一般的鯉魚池,沒什麼特別,怎麼才一天的工夫,這座池子就完全變了樣,在火炬照耀下,滿池的荷葉粉黛,含苞待放的蓮花,在綠葉的襯托下,煞是好看迷人。
「喜歡嗎?」他討好的問。
「好漂亮啊!」她完全瞧得目不轉睛。
「詩仙李白有首名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芙蓉是蓮花的別稱,而這蓮花形容的就是你,清秀亮麗,嫵媚動人,完全的天生麗質。」他情不自禁的說。
她霎時緋紅了臉。「趙提督就是為了佈置這個才將我支開,帶我在外頭游晃,還賞了一晚的京戲?」
「是啊,當下官第一天見到格格,就覺得格格貌比蓮花,讓下官一見傾心,當下感情熾盛的就打算為格格在府裡改造一座蓮花池了。」他這告白說得明明白白。
經過三天相處,她對他始終若即若離,沒有接受他任何情意,他也本著君子風度,與她周旋了三天,可這會他不想再與她打啞謎了,莫說她格格的身份對他助益不小,就憑著自己見了她之後這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意,他也非追求到她可。
他著著實實愛上這朵青蓮了,想娶她的心一日勝過一日,就算她真與那十二阿哥有染,他也不在乎,反正將來那人他也不打算讓他存在……
「趙提督……你……」他說得如此直白,讓嘉樂突然結巴,滿臉通紅的好像一隻倉惶失措的小鳥般不知所措。
「格格該不會還難忘你的十二哥?」
「我……你……」他這話問得更教她答出來了。
見她這模樣,趙之山黯了黯眸,知道答案了,心頭雖然有著說不出的失望,但是他從來不知放棄為何物,他要的東西,從沒有要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