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破相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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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惠老爺長吁短歎地送走媒婆,苦惱不已。

  「反正……女兒就是不合意嘛!」吉人纏著爹爹手臂嬌嚷。

  聽人家說,所謂丈夫,可是要和自己睡在同一塊枕頭上,親密的,連頭髮也會交纏在一起的。

  那有多可怕!和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男子這般……

  「反正……女兒就是不合意嘛!」吉人纏著爹爹手臂嬌嚷。

  聽人家說,所謂丈夫,可是要和自己睡在同一塊枕頭上,親密的,連頭髮也會交纏在一起的。

  那有多可怕!和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男子這般……

  吉人臉上一紅,恍恍惚惚摸著唇,又想起盛淵遠行前一夜,在花園裡……

  那天她束起長髮,插上新買的玉笄,纖手抓著緞面羅裙,一路跑跑跑,從敞廳跑到花園裡,粉嫩雙頰升起紅暈,臉蛋兒紅撲撲的。

  差點兒撞到盛淵,幸虧他及時抓住她兩條臂膀,兩人才沒碰在一塊兒。

  「你怎了?跑得那麼喘?」盛淵低下頭來,星眸如秋水,悶悶盯著她。

  吉人胸口起伏不已,指著敞廳方向,氣咻咻地說:「媒人婆來了,正在廳裡和爹爹說話,爹爹說我及笄了,要給我安排親事,我去偷聽,怎料被趕出來,呼,好倒霉啊!」

  爹爹一發現她,就ど喝著要拿家法打人,嚇得她拔腿就跑。

  哼,壞爹爹,不聽就不聽嘛,作啥嚇唬人呢?

  盛淵聞言呆住了,掐著她的手臂,竟是越收越緊。

  「你……」吉人微微吃痛,掙扎起來,一邊問說:「已經晚上了,你怎麼會在這裡?誰讓你進來的?」手臂越痛,說話也越不客氣,到後來,竟好像在責罵他似的。

  盛淵還不放手,癡癡呆呆傻怔著,不放手,反而把她拉近了些。

  玉兔初升,柔和的月光照映在盛淵臉上,他消瘦的臉龐有些蒼白,黑眸深幽如霧,眉宇深蹙,高挺鼻樑下,淡白色的薄唇微微發顫。

  「我明天要跟總管離開京城,到外地去學習。」他沉聲道。

  「喔!」吉人呼吸一窒,腦中瞬間空白。

  去學習?那總會回來的啊,又不是一去不返了--

  她約略定了定神,長長吁了口氣 。

  瞧他這模樣,害她以為是什麼生離死別呢!

  「要去多久?」她抬起螓首,睇著他問。

  盛淵僵著一張白臉,黯然道:「不曉得,一年、兩年,歸期不定。」

  一年?兩年?歸期不定……

  吉人心頭亂得慌,一股窒悶湧上來,重重壓著她。

  為什麼?

  遍尋不著其中原由,她已經不曉得該怎麼反應了,偏偏這節骨眼上,盛淵還繃著臉,黑眸牢牢鎖著她,好像要逼她說些什麼似的。

  腦中一亂,唇角便不由自主的往上輕揚。

  「嘩,那太好了,拜託你一路好走,走得越遠越好啊!」

  她越笑越大聲,心中空茫不已,嘴巴卻控制不了,想停也停不下來。

  「你不在,盛家就沒人會欺負我了,從明天開始,我就天天往你家去,天天找姨娘說話,真是太好了!」

  她的話重重打擊他的心,害他怔然的鬆手。

  終於掙開盛淵,吉人踉蹌了幾步,轉身便跑。

  「你快回去吧!這樣的好消息,我要回房跟妹妹說去。」

  「你別走--」盛淵情急下拉住她的頭髮。

  吉人被他一扯,脖子後仰,幾乎跌進他懷裡。「你幹麼?這是做什麼啦……快放開,好痛、好痛!」

  盛淵不肯放手,吉人痛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回眸狠瞪他,卻發現他眼神變得好可怕,像要吃了她似的。

  他神情痛苦,大手攫住她的腰,手一緊,將她圈在懷裡,低頭便抵住她前額。

  男子的熱力登時包圍了她,吉人差點兒沒昏倒。

  他好大膽,竟敢這樣輕薄她!

  他憑什麼把她困在懷裡?她就這麼隨便,這樣好欺負嗎?

  「你等我回來好不好?」盛淵嘶啞地說。

  「什麼?呵……才不要,真是笑話了,我等你做什麼?你只會欺負人,我幹麼等你?你以為你是誰啊?」

  她氣急敗壞,正想推開他好好訓斥一頓,孰料他的唇突然壓上來,碰著她的牙齒不打緊,溫熱的舌尖還一下子探入她口中。

  吉人完全嚇傻了,膝頭髮軟,整個人竟然軟綿綿的倒向盛淵。

  他一手抱著她,一手托著她後腦,貪婪地沉醉在這惹人發狂的纏綿裡,她的低吟喘息,她的微弱呼吸,她的芬芳唇瓣,每一個反應都教他心旌搖曳,深深著迷,無法自拔……

  孰料吉人突然一個使勁推開他,雙頰漲得通紅,掩袖遮著嘴唇。

  盛淵這才驚醒,錯愕看著她,眼神空蕩蕩的……

  「下流的東西,你不要回來了,我永遠都不要看到你!」

  吉人真的嚇壞了,沒想到盛淵會這樣對她,眼角控制不住淚意,她恨恨地瞪他一眼,拉著裙擺匆匆跑開。

  她永遠不要原諒他!

  臭盛淵,她最恨他了!

  倉皇逃回閨房,匆匆瞥了銅鏡一眼,她嘴唇都腫了。

  她可怕!盛淵一抱住她,她就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頭昏腦脹,欲振乏力,她還以為心臟會裂開呢!

  吉人顫巍巍地撫著胸口,想到他們嘴唇碰在一起的樣子,她就心浮氣躁,又氣憤又難堪。

  壞傢伙!

  縮進被窩裡,她放聲大哭一場。

  該死的盛淵,臭盛淵,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看見過盛淵了。

  數月前,姨娘捎來口訊,說那混蛋已經回來了,說他變得英挺穩重,姨丈已經把部分生意交給他去打點,接下來,就要為他尋覓適合的姑娘,早日穩定心性,立業成家,為家族開枝散葉。

  人人都說,盛家真是好福氣,事業蒸蒸日上,後輩人才出眾。

  相較之下,爹爹更失意了。

  兩家關係不好,妹妹們也不敢前去走動,怕被說成「趨炎附勢」。

  她們沒那個意思,三姊妹又都是未嫁的姑娘家,表哥正在尋覓對象的節骨眼兒上,實在不宜往來。

  多年前那個夜晚,那麼唐突的親吻,她惱了許久,從未對人提起過,盛淵應該也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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