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我家相公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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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你到底是在看我?還是透過我,想著其他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她發現他凝望著自己出神,然而,他的執著和堅定都不是為了她。

  她不知道他心裡藏著何等傷心事,倘若他能在她身上得到安慰,她樂意貢獻這份溫暖,但別把她當成替身。

  差不多半個天下都知道世上有『聖女』,而遺忘『寒孺』這個人,他是少數不因她的尊貴而疏遠她的人。

  所以在他面前,她更想當一個單純的『寒孺』,就是她自己,沒有過多的裝飾與稱號。

  這樣的要求困難嗎?她不知道,心卻莫名地抽疼著。

  第三章

  「我告訴過你,不管你把我誤認成誰,我都不可能是你想像中的模樣。」寒孺定定地看著司徒空。

  他臉上帶著一絲痞,聳聳肩。「你又不是我肚裡的蛔蟲,怎知我心中所想。」

  她眸間閃過一抹疑雲,他的話總是那麼奇怪,教人似懂非懂的。

  「是不是不瞭解蛔蟲的意思?沒關係,我們可以深刻討論一下這種生物,它——」

  她截斷他的話,看穿他的心思。「你怕面對現實嗎?」

  他窒了下。「我怕什麼?」

  「真的不怕?」她素手慢慢地栘向臉部。

  「我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哭,只要你不掉淚給我看,天塌下來我都可以替你扛住。」他笑嘻嘻的。

  「如果你看到真相後,還能說出這句話,那麼……」

  她的手停在臉上,良久,黝黑的瞳眸緊緊地閉上。

  他看著她臉龐,那長長的羽睫下深濃的陰影,像遮住了整片天空的晴朗,胸口一陣針刺般地疼。

  「小姐有沒有看過皮影戲?如果你喜歡愛情戲,我可以演一出『梁山伯與祝英台』給你看,或者你喜歡復仇劇碼,『哈姆雷特』怎麼樣?」

  倘若他沒開口,她或許會一直猶豫下去,不知道要不要在他面前露出真容。

  但他刻意活潑的語氣卻使她下定決心。她想要有個人真正地認識『寒孺』,交一個專屬於『寒孺』的朋友,就必須先讓人看到一個完全的、沒有遮掩的『寒孺』。

  雪般玉手在耳畔一抹,撕下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

  「司徒空,你可看清楚了?」她褪下的不僅僅是掩飾,還有那逼人氣息的美麗。

  他的手在袍袖中悄悄地握緊了,努力讓自己不要移開視線,定定地瞧著那張疤痕遍佈、幾乎分不清五官的面容。

  這是醜陋嗎?或者用『恐怖』來形容更貼切。

  她臉上唯一沒變的就是那雙靈秀的眼眸了,在失去了驚人美麗的襯托下,它們顯得愈發深邃,就像無邊無際的夜空。

  依稀間,那雙漆黑的眸裡有幾點光芒進閃,一點、一點又一點,漸漸地,光華連成一片,化做橫跨夜幕的銀河,璀璨耀眼。

  他被深深地吸引著,情不自禁墜入星海中。

  她摸著凹凸不平的臉,語氣平淡。「我是聖主從狼嘴裡搶下來的,雖然撿回一條小命,可惜臉被咬壞了。聖主也曾為我延醫診治過,卻都無能為力。直到我三歲那年,正逢聖女候選,當時,各分舵送來的適齡女孩有四百八十一個,竟無人能通過玄女功的考驗。有人說,這是白蓮教一大劫,意味著道消魔長,白蓮教要完蛋了。聖主不信,便讓我也去試試,想不到我一下子就過了關。但誰見過這麼醜的聖女?我這樣子站出去,恐怕人們只會把我當妖怪打,而不會認同我的聖女身份;所以聖主與護法們集體閉關,研究出一劑古方,用草藥、樹脂製作面具,隨著我的年歲增長,每半年換一副,掩飾了真相,卻給了所有人一個天大的誤解——我是白蓮教歷任最美的聖女。」

  她真的以為他沒發現她的臉有問題?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人無論喜怒哀樂,五官動都不動的。

  但這是她的秘密,她不說,他也就不問,不去刨開她心底好不容易才癒合的傷口。

  而今,她的行為不過證實了他的猜測。

  可那又怎樣?他的眷戀不單因為她的美貌,最重要的是那雙眼,好似埋藏了無盡心事,幾度欲語還休,深邃又迷離,讓他情不自禁地沉醉。

  況且她還是他來到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救過他的性命,他發誓要把對小學妹的遺憾都彌補在她身上,這是因為他把她當成小學妹的替身嗎?

  不,他跟小學妹相處不到一年,分離卻長達了五年,他總告訴自己,他記得小學妹的一顰一笑,但事實是,他印象最深刻的是靈堂上那張遺照,和小學妹枯槁的遺容。

  寒孺不是小學妹,他知道的,要是她們兩人處在相同的境地,小學妹肯定用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到他心湖生波,卻不會毅然取下面具,逼彼此面臨這尷尬的場面。

  小學妹是柔弱的,而寒孺,她柔韌中還帶著剛強。

  「如今,你還會覺得我像你心心唸唸的那個人嗎?」她問。

  他看著她的眼,覺得自己對不起小學妹,若非他多管閒事,強行撮合她與學長,她不會早夭。每天每時每刻,他都覺得自己是個殺人兇手。

  其實,他一直依賴著寒孺眼底的光彩,支持自己在這異界中重新生活,他需要一個追求的目標,這接續下來的生命才有意義。

  其實,他很自私,擅自把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念頭,心願都扔在她身上,也不管她受不受得了。

  其實,他跟她一樣,只想有個理解自己的伴,不單是看清『司徒空』的外表,還能認識『司徒空』這個來自異界的靈魂。

  而今,她對他攤牌,他卻還沒有想到該如何回應。畢竟,他的故事太離奇,她真的會相信嗎?

  「你聽過一個叫台灣的地方嗎?」平淡的、微帶悲涼的聲音逸出了喉間。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笨蛋,幹麼跟他討論如此嚴肅的問題?他根本不會懂。二話不說,她甩頭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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