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黑靖居然是……
倏地,他迅速扯開她的皮帶,解開長褲拉鏈,脫掉那西裝褲,裡面,是一件中性運動型內褲,他毫不客氣地拉下,然後,整個人又呆住了。
黑靖等於全裸地癱在他面前,在那層男性西裝的掩蓋下,是勻稱修長的四肢和玲瓏有致的腰身,十足十的女體,根本……無須懷疑。
他屏息怔愣,思緒有幾秒的凌亂。
是女的啊……
是啊!他早就覺得古怪了,不是嗎?
「他」的裝扮、行為騙過了他的眼睛,卻騙不了他的直覺。太過細瘦的骨架,太過狂麗的長相,如果不是太習慣自家兄弟的絕美,他又怎麼會到此刻才發覺?
難怪他總覺得煩躁,總覺得情緒一再被挑動,原來,是他對她女性的特質潛意識裡有了反應……
女的。
這……才是真正的黑靖。
怔怔地看著她,想到他對她做過的事,剛才,他還差點淹死她,而之前在飯店,他還揍了她一拳……
目光定在她臉上的一小塊青紫,那時,他真的有種在欺負小動物的感覺,即使是只很凶狠殘暴的小動物……
嗯,不過他向來還挺喜歡凶狠的動物呢!愈是凶狠,拔掉它們的爪子時才愈痛快……
惡意地笑著,目光往下移,在她的兩隻酥胸上停頓了一下,最後落在她雙腿間的濃密黑雲處,心跳,快了起來。
他有多久沒碰女人了?
記得那是三個月前的事了,純粹的發洩,尋求快感,然後瀟灑離開,什麼都不留下,連一個吻、一個擁抱都不給——當然,精子也絕不外流。
他和女人的關係向來乾乾淨淨,也從不糾葛,記憶中,他的心跳,也從未為任何女人加速過。
那現在這種胸口急促的擠壓感,是單純的慾望,還是摻雜了某種其他的成分?
「嗯……」黑靖在這時動了一下,眉頭緊蹙著,彷彿正作著什麼噩夢。
他眉一挑,傾身向前,以指尖輕輕撥開她凌亂覆蓋去半張臉的劉海。
這張艷麗的臉,很美,難怪她要用大墨鏡和頭發來掩飾。
只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回想起他曾提到她像女人時,她的反應激烈又暴怒,好像「女人」這個性別污辱了她的身份,她寧可自己是男人……不,或者該說,她認為自己應該是個男人!
多可笑的想法,她這腦袋裡究竟都在想些什麼?
指尖,從她的太陽穴慢慢移往她的耳廓,將幾縷髮絲塞到耳後,接著,又慢慢滑向她的唇間輕畫著。
這唇嘗起來不知是什麼滋味……
他俯下頭,差點就吻上去了,不過卻在相距一公分時忽然定住。
偷吻一個昏睡的女人,多無趣啊!要嘛,就在她醒著時強吻她、征服她,這才有意思。
緩緩漾開一抹惡劣的微笑,他於是輕巧地又幫她穿好衣褲,扣好扣子,讓她看起來完好無事。
然後,他在她身邊躺下,決定在天亮前先好好睡一覺,在捉弄她之前,先把精神養足。
閉上眼,他噙著笑,正要入眠,突然,一個意念闖進了他的思維,他霍地坐起,轉頭瞪著黑靖,笑容褪去,一臉凜然。
工匠的魂,這世停留在一個女人體內……
那女人,和一隻形狀如美人的紫色瓶子在一起……。
魯默的小師叔所說的女人,他原以為是黑瑤,但如果黑靖是女的,那就表示……她們兩人都有可能!
因為,她們同時都和荷口美人瓶在一起。
那麼……哪一個才是那個在美人瓷上下咒的工匠?
是黑瑤?還是黑靖?
最好是……
他的想法頓止。最好是誰?他希望是誰?
在他心裡,竟有那麼點希望,希望那個下咒的人,不要是黑靖嗎?
你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以為的也不一定是對的,千萬別搞錯了,一旦錯過這次,咒就永遠無解,所以務必做出正確的選擇。如果,你無法確定,就選你喜歡的……
那女孩最後說的這些話的用意,是什麼?
挑他喜歡的,這話本身就不合邏輯,他怎麼會喜歡上那個詛咒東方家世世代代的元兇?反過來說,誰擁有工匠的靈魂,又豈是任由他喜不喜歡就能判定?
瞪著黑靖,他有點煩躁地躺平。
如果不能確定是黑瑤還是黑靖,乾脆就兩個都帶回去,看要殺哪一個好了。
只是,如果黑靖才是他們要找的人,那他就不能對她出手了……
不知怎地,他竟有點小小的遺憾,像是好不容易看到了極度合自己口味的東西,卻不能吃一口,讓人鬱悶哪!
真是鬱悶。
第五章
「你……為什麼睡在我旁邊?」黑靖大聲怒吼,憤然地瞪著一臉睡得飽足舒坦的東方天驕。
她一醒來,赫然發現他就睡在她身邊,而且……而且一隻手還環在她的腰上。
這混蛋!
雖然她衣服還整齊地穿在身上,但一想到他緊靠著她睡了一夜,她就全身起毒瘤疙瘩。
「只有一張床,我當然睡你旁邊。」他瞄她一眼,輕笑地又道:「幹嘛那麼緊張?兩個『男人』睡一起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她臉色一變,一時啞口。
他看在眼裡,暗笑著,陡地欺近,問:「還是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只是不習慣和別人睡。」她向後退開,怒斥。
「哦?那你以後怎麼和你老婆睡?」他故意問。
「我對女人沒興趣。」她冷冷地道。
「天啊,原來你是gay?」他緊張地起身走開,又道:「那危險的不就是我?」
「放心,我對男人一樣沒興趣。」她氣得咬牙。可惡的傢伙,昨晚差點就淹死她,害她現在喉嚨灼熱發疼,腦袋也又沉又痛。
「哦,那你也可以放心,我對男人同樣沒興趣,我只抱女人,所以你很安全。」他壞壞一笑。
她臉色再變,厭惡地瞪他一眼,怎麼今天的東方天驕變得有些輕佻?
「那正好,離我遠一點!」厲斥一聲,她懶得理他,轉身走出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