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追到海邊找尋不到她的蹤跡時,他突發其想的以為那個女人或許會藏進邾竹妤住的小木屋,更或許她根本就是邾竹妤,因為畢竟住在島上的女人就只有她,然而剛剛那個短暫的接觸立即喚醒了他,老天!她們兩人就好比天與地、雲與泥,他怎麼會有這種愚蠢的想法出現?他真的有些神經衰弱。
歎了一口氣,他踩著穩健的步伐邁向主屋,明天他會要阿衣加強島上的戒備,並仔細搜查整座離島,他會揪出那個女飛賊的,不為什麼,就為了那雙美腿與那美麗的背影,他要親眼目睹她的廬山真面目,看看她是否如自己想像中的美麗動人。
陸峰深邃的眼眸在月光中閃爍著,一抹誓在必得的強悍與決心由身軀散向四周,然後他緊抿的雙歷突然微微向上揚起,露出了一絲若有似無、似假還真的笑容。
他作夢也沒想到待在籬島竟會有這麼好玩的事,先是邾竹妤這個大胖妹的出現,這回又來了一個身材妖嬌的女飛賊,想必他以後住在島上的日子鐵定會漸人佳境,好玩,真是太好玩了!
** ** **
有了前車之鑒,邾竹妤為自己爭取了一把內鎖,緊緊的將它鑲嵌在門板與門柱上,下回要是再有人想闖進來,除非拿把鋸子把鐵鏈、門板和門柱鋸斷,否則誰也別想進來,包括那個該殺千刀的陸峰!
陸峰,可惡的代名詞,現在不管是聽到他的名字或者是看到他,她總會忍不住擺起臭臉—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在他的食物內下瀉藥,將他活活瀉死,然而他是她衣食父母的事實卻又讓她不得不三思而行,幾經考量後,邾竹妤終於還是放棄報仇的好機會。
老實說,她真的很氣自己過於理性的個性,明明對他的冷嘲熱諷氣得咬牙切齒,想出口成「髒」的將他大罵一頓,卻要強裝鎮定以平心靜氣來面對;明明對他不讓自己吃三餐恨得想將他吞吃人肚,卻只能悻悻然的離去,最後導致於偷食的地步,真是氣死地了!
可惡,該死的陸峰!邾竹妤用力的剁著砧板上的豬肉,就像它是陸峰本人一樣,恨不得將他剁成碎片以洩心頭之恨。
「那豬肉和你有仇?」
身後突然傳來那殺千刀的聲音,邾竹妤沒有理會他,反而剁得更加用力,也更大聲。可惡,該死的陸峰!可惡,該死!
「你不會正在心裡面罵我吧?」陸峰輕輕鬆鬆的倚在門邊,雙手交叉的放在胸前,深邃的眼眸中儘是濃濃的挪諭。
「是又怎麼樣?」邾竹妤沒好臉色的瞪他一眼,繼續用力的剁著肉。可惡,該死的他!
「這樣你不怕得內傷嗎?我這個人一向是很大方的,想罵就大聲罵出來嘛,我可不想失去一個優秀的管家。」陸峰朗笑一聲說道。
「可惡,該死的陸峰!該殺千刀的陸峰!去死!去死!」既然他都這樣說了,邾竹妤怎麼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她憤怒的破口大罵,右手則拚命狠毒的猛剁著砧板上的豬肉,讓人看了不自覺間都毛骨悚然了起來。
「喂,我什麼時候得罪過你呀?你要這樣咒我死?」他的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看著地可愛的動作……可愛?這樣的一個胖女人竟會讓他覺得可愛,真是很奇怪。
「咒你死?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剁成四千四百四十四塊拿去餵狗!」邾竹妤停下剁肉的動作,轉身面對他,讓他看清楚自己臉上咬牙切齒的恨意,「咒你死?這未免太便宜你了!」
「呃,可不可以請問我到底哪裡得罪你?要你這麼辛苦將我剁成四千四百四十四塊,這樣你不覺得累嗎?還有為什麼要剁成那麼多塊,剁成七塊八塊我也會死呀。」他不怒反笑的問。
「哼!我高興不行嗎?」她瞪著他的笑臉,生氣的冷哼一聲。
「哦,原來你高興的表現法就是殺人呀!」他點頭表示瞭解。
「對,而且我最近心情特別好、特別高興,奉勸你最好小心點。」她送他」個不懷好意、齜牙咧嘴的笑容給他,然後轉身繼續做她的蓮白肉卷。
「今天中午吃什麼?」他探頭探腦的看了一眼問道。
「人肉卷!」
「哈,有趣,我這輩子什麼肉都吃過,就差人肉這項了,只是這個人肉不會是你身上的肥肉吧?你知道我一向不吃肥肉……」
「走開啦!不要在這邊礙手礙腳的!」邾竹妤狠狠的瞪他一眼,口氣凶悍的對他吼叫,光聽到他揶諭的聲音,她就已經氣得火冒三丈、臉紅脖子粗了,再看到他臉上的戲謔笑容,也難怪她現在會掄起菜刀對他大肆揮舞。
「嘿,菜刀無眼,你小心點呀!」陸峰舉起雙手,訕笑的退後三步。
「滾出去!」
「用走的可不可以?」他厚著臉皮說道。
「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就是了。」看著愈來愈接近的菜刀,陸峰妥協的退出廚房,臉上的笑容卻愈展愈大,他突然發現戲弄她是件好玩的事,以後他一定會常找她玩的。
第五章
打開便當的那一剎那間,陸宰臉上得意的笑容漸被疑惑所取代,看著桌上的蓮白內卷和便當內的,十二加三等於十五,然而他記得清清楚楚剛剛在廚房鬧她時,她明明做了二十個,現在卻只剩十五個,其餘的五個呢?難道它們會蒸發不成?
他走進廚房仔細的搜索了一下,冰箱、餐櫃、流理台,就連垃圾桶都沒放過,然而什麼都沒有,除了菜屑、紙袋和一張油膩的紙巾外……油膩的紙巾?
他的嘴巴不自覺地抿了起來,終於知道這陣子她臉色不再那麼蒼白的原因了,他還以為她的身體自動調理習慣了水果餐,沒想到……呵,他真的是太小看她了,看來她的內在美不只有賢妻良母這一項,就連優生學這點都達到了,果真是「黑肝仔裝醬油」——看不出來。也難怪這幾天他每次無理的要求她將便當留下時,她瀟灑的丟了就走,一點不平的抗議跡象都沒有,原來她早已經先他一步吃飽了,做個便當只不過是做做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