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勝雄臉色極度難看的用力的將老婆推開,一個跨步來到安名莉面前,怒不可遏的攫住她的手,幾乎要將她的手腕捏碎。
「妳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他勃然大怒的對著她咆哮,一張臉因憤怒而漲成暗紅色。「妳是不是早就計劃好要這樣做?妳那個最好的朋友,根本全都是幌子。妳告訴我現在公司要怎麼辦?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金主,結果妳竟然……竟然……」
安名莉的腦袋一片紊亂,既震驚又茫然。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南慧真的嫁給了褚力馭了嗎?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她不可能會這麼做,也沒有理由這麼做呀,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妳說,我養妳到底有什麼用處?妳竟敢背叛我,我當初根本就不該收養妳,應該讓妳直接餓死在外面——」
「夠了!」一道嚴厲的聲響破空響起,一個男人突然橫身擋在安名莉面前,同時解救了她快要被捏碎的手腕。
她茫然的看著面前這個正背對著她的男人。
「你是誰?」安勝雄怒目瞪視著突然冒出來陌生傢伙。
費巳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好整以暇的將他從頭看到腳之後,才緩緩開口——
「聽說你是個病人,怎麼在我看來怎麼一點也不像?有病人罵起人來這麼中氣十足,打起人來這麼有力氣的嗎?這一定是奇跡。」他嘖嘖稱奇的說,一頓後又道:「還是你根本就沒有生病,謊稱生病只是為了要騙孝順的女兒替你賣身而已?」
大概謊言被戳破,安勝雄臉色遽變,想也不想便揮拳想打他,卻被他一把扣住手腕,動彈不得。
「謊言被拆穿了,就惱羞成怒的想打人嗎?」
「你是什麼人,憑什麼管我們的家務事?」扯不開被箝制的手,安勝雄怒聲吼道。
「我嗎?我是名莉的男朋友。」
突如其來的回答讓現場所有人都怔愣住了,尤其是安名莉。男朋友?
「他是妳男朋友?」安勝雄怒瞪向她。
一連串意外事件讓安名莉整個人陷在一種反應遲頓的境況裡,她還來不及回答,費巳垠已先開口了。
「沒錯。」他退到她身邊,用手臂環住她的肩膀,將她納入保護的羽翼下。眼角瞄到她放在桌上的手提包,他拿起塞進她手裡。「我們走吧。」他對她說,想直接帶她離開,卻被擋住去路。
安勝雄稍微冷靜一下,便發現眼前這個男人渾身透露著一股貴氣,一種只有出身富裕之家,長期接受最好的教育才會擁有的氣質。
為了能替愛女以蕙找到一個好老公,他對知名企業未婚的第二代、第三代都略知一二,卻對眼前這年輕人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會是漏網之魚嗎?
但是話說回來,安名莉那小賤人有什麼管道或條件可以認識名門之後?怎麼想都不可能。
「小子,你想帶我女兒去哪兒?」他怒聲質問。弄丟了褚力馭這個金主,他還可以再找一個,重點是貨物可不能弄丟。
「我以為你的女兒是你身後那一個。」
「這個也是!」
「是嗎?我聽說你對外宣稱自己只有一個女兒,怎麼現在又突然冒出另外一個?」
「這是我家的事,關你什麼事!」
「以後我可能會娶名莉。」
「你憑什麼想娶我女兒?你有錢嗎?你以為我安勝雄的女兒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娶的嗎?」
「意思是要娶你女兒還要錢就是了?」
「沒錯。」
「好,要多少錢?」
沒想到他會問得這麼直截了當,安勝雄呆了一下,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這傢伙真有萬貫家財測試他一下好了。
「聘金我要兩千萬。」他開口說。
「好。」
他毫不猶豫的回答讓安勝雄瞬間瞠大雙眼,分不出驚愕還是驚喜的說不出話來。
「你叫什麼名字?父母親叫什麼名字?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女兒安以蕙,是不是長得很漂亮?」安夫人張美春雙眼晶亮的立刻接話道,把自己的女兒拉到身邊來推銷,畢竟不是每天都能遇見這麼一個年輕、帥氣又有錢的好對象,機會要把握。
「爸,兩千萬太少了,公司需要五千萬才周轉得過來。」父母出場完換兒子上場。
真是蛇鼠一窩呀,費巳垠嘲諷的想,同時決定是該時候結束這出難看的戲碼了。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要花多少年的時間才能賺到兩千萬,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但是我會盡快湊齊金額的。」他開口道,當場澆了那一家四口一頭冷水。
「十年、二十年?」安勝雄難以置信的大聲說。
「你不是現在就有兩千萬?」張美春也錯愕的叫道。
費巳垠必須很努力的壓抑,才能不讓自己笑出來。
不過一轉頭看見身旁面無血色、完全沒有反應,但背脊卻僵直得像是輕輕一碰就會粉碎的女人時,他的笑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怒氣。
「這麼需要錢,要不要乾脆用搶的比較快?」他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建議,然後接著說:「世風日下,原來天底下真有這麼自私自利又絕情的父母,竟然會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賣女兒,我今天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說完,他低頭對安名莉溫柔的說:「我們走吧。」
這回,他沒讓任何人將他們攔阻下來。
第二章
駕駛座旁的女人安靜得讓費巳垠有些擔心,他不確定自己是怎麼了,會跟著那群安家人走去新娘休息室,一開始只是純屬好奇,沒想到卻在不知不覺間插手介入。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好管閒事的人,看到有人打架、情侶吵架,甚至是男人打女人、大人打小孩,他都是有多遠閃多遠,徹底將「少管閒事」這四個字奉為圭臬。結果剛才的他是怎麼了?怎會突然管起閒事來?
名莉。他聽過一次就記住這個名字了。這沒什麼稀奇的,因為他的記憶力一向很好,所以他也記得站在房門口,聽伴娘說有關於她的每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