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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看在外人眼中是璧人一對,情深意濃好不羞人,郎才女貌羨煞神仙,好似連枝蓮花並蒂開,天上人間永相隨。

  「看你們小倆口甜似蜜的情景,讓我不禁想到小姐和姑爺的

  苦命遭遇,要不是宮裡來了一道聖旨賜婚……」

  「聖旨?!」

  「賜婚?」

  春姑被兩道急如星火的身影嚇得一收口,只見方才黏如春蜜的兩人倏地分開,不約而同地朝她逼近。

  「老太婆不禁嚇呀!山裡頭的老虎都沒你倆嗓門大。」驚魂未定的春姑拍拍胸口壓驚。

  兩人哪管得了是山老虎還是山猴子,聖旨一事非同小可,一般百姓家難見君顏,怎會驚動聖駕下旨賜婚,其中必有蹊蹺。

  「你們倆別急呀'我也是看了一位公公來宜旨,才知道先帝和陳家有淵緣,早年還是知交好友呢!」老爺的交遊甚廣,連皇上數度微服出巡都不忘到海寧做客。

  「陳……陳家?」表情古怪的靖羿聯想到一則民間傳聞,與當今聖上的身世有關。

  是那個陳家嗎?

  「聽說老爺一直不許小姐與姑爺往來,打算將小姐嫁給表少爺為妻,但看似溫婉的小姐十分剛烈的反對,修書一封入了宮,不到半個月光景,宮中便來了快馬下旨賜婚……

  「本來老爺還想抗旨不從呢!是小姐不知在老爺耳邊喃念了一句什麼,老爺臉色大變地變得十分恭敬,不再堅持……」

  那場婚禮可說是地方上的一大盛事,各方官員賀禮不斷,擺宴三天川流不息,朝中大臣有—半到場觀禮,給足了老爺面子。

  只是她一直想不透,小姐出閣前的夜裡來了位雍容華貴的夫人,兩人相擁而泣不許人打擾,威武的「家丁」在門口守了一夜直到天明。

  可是喜宴上卻不見那位貴夫人出現,彷彿夢一般的來去匆匆,叫人懷疑是否看錯,或許是酒喝多了的緣故。

  春姑的疑惑不曾獲得解答,百年後仍不知道她曾見過一面的富貴夫人乃當今太后,乾隆之母。

  ******

  「你娘姓陳?」

  「是呀!我娘姓陳有什麼不對,你幹嘛古古怪怪的一臉凝重?」叫人好不習慣。

  見慣了他不正經的一面,這會忽然神情冷肅的攏起眉沉思,不太適應的邵銘心走得慢落在後頭,心口低落地瞅著悶頭前行的身影。

  爹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大夫,而娘的慈悲天性更為人所津津樂道,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深受百姓們的敬重與愛戴。

  娘的娘家姓陳,閨名慧娘,字端儀,鮮人不識她名諱,是京城有名的活菩薩。

  但是自詡追古溯今,能知死人事的他卻不知道她娘是誰,實在讓人意想不到,失望他的消息不夠靈通,還敢自稱是高手協助她追查到底。

  「慢吞吞的磨蹭個什麼勁,你剛說誰古怪來著?」別以為他分神沒聽見她漸沒的嘀咕聲。

  一回頭發現她沒跟上來,停下腳步的靖羿恢復先前戲謔的神情,兩手抱胸的等她走近。

  「你這人真是奇怪,一下子態度嚴肅,一下子又像納褲子弟嘻笑無常,沒人被你嚇死過嗎?」他根本就是個怪人。

  而且是熱中猜謎的怪人。

  經她一提醒,他倒覺得自己是兩面人。「對你好不好嗎?你想我板著一張臉嚇人呀!」

  一說完,他故意學父親靖王爺訓人時的嚴厲神情,威儀十足的冷視她,想嚇得她心驚膽跳、面無血色。

  誰知畫虎不成反類犬,冷峻不足少了嚴厲,嚇不成她反而逗得她咯咯咯的發出愉悅笑聲,驚擾了枝椏上的積雪,咚地掉落。

  「啊!好冷哦!」耳朵快凍僵了。

  「你喱!樂極生悲了。」真成了雪娃娃。

  他笑著幫她拍掉頭上的雪。

  「就准你取笑我,我不能嘲笑你嗎?」可惡,為什麼只有她倒霉?

  靖羿取下她的頸巾彈彈滲雪,朝她伸出大掌。「手來。」

  「幹嘛,又想輕薄我的小手呀!」嘴上嘟嚷著,她還是將手交給他。

  「瞧你手冰的,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他輕輕的搓揉她快僵化的柔荑,溫熱她的心窩。

  春陽一般的笑靨為之漾開,她忽然覺得好暖和。「你對女孩家都這麼好嗎?」

  一想到他對其他姑娘也這般慇勤,燦爛笑靨略微失色的如多變的春日,陰晴不定。

  「小家子氣。」他不作解釋的笑睨她。

  「什麼意思嘛,人家問一句都不成呀!」他才是吝嗇鬼呢!

  「不是不成,是沒必要,你以為我有很多閒工夫討姑娘歡心嗎?」是她們反過來要巴結他,取悅他。

  不能說不近女色,他還是有幾個相好過的姑娘,不計較名分地想跟著他。

  可是他無納妾的意願,額娘的孤寂他看在眼裡著實心疼,即使貴為福晉仍得忍受丈夫的多情,小妾一個接一個的進門,身為元配的她只能黯然隱去,等待日復一日的空虛將她埋葬。

  他不像父親的風流來者不拒,有朝一日他有了心儀的對象絕不讓她受委屈,交付真心只有一人。

  靖羿望著眼前的清靈小臉,掌中傳來的指溫讓他想到漢人的一句話。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那我呢?」他很忙嗎?怎麼她一開口隨傳隨到。

  尚未發覺靖羿真實身份的邵銘心一向用信鴿和他聯絡,因此自始至終不知道他是靖親王府的小王爺——是娘親一再囑咐不得接近的皇親國戚。

  「你是例外。」忽地一怔,他像想到某事似的笑開。

  原來……他真是輕薄郎。

  「為什麼我是例外?」雖然不太理解他話中的含意,可是心口暖洋洋地,像偷嘗了一口麥芽糖。

  甜膩膩的,還牽絲呢!

  「因為你傻呼呼的,很好騙。」他大笑的輕點她鼻頭,看她氣爆如牛的表情。

  「靖羿,你好可惡,欺負人很好玩嗎?」她生氣地抽回手,但他反而握得更緊。

  他只欺負她。「別使性子了,瞧你小臉都凍紅了。」

  「不要你管,把大哥的頸巾還給我。」明知她怕冷還故意捉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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