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馴服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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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他尷尬得要命,她怎能如此泰然自若?

  「我看八成劇組的所有女人,他都睡過了吧。」

  他驚訝地看她。她的語氣帶著批判與不屑,無謂地聳肩。「難道不是嗎?只要性別和他不同的,他都有興趣,他不能忍受身邊沒女人。」

  母親生了她卻不養,父親養她像種草皮,澆水就算照顧,除了給她生活費,從不關心她,似乎認為給她安身之處就盡了責任,陪伴與談心不存在於他的好爸爸字典裡,他熱愛追逐女人更勝過和女兒相處。

  這是人家的家事,陶雨陽不便置評,保持沉默,卻暗暗驚訝,她是這麼美麗,應當是備受嬌寵的,但現在聽來她似乎很受冷落。這麼熱的天,她大老遠跑來找父親,是渴望父親多陪陪她吧?他有點同情她。

  辛純恩凝視他,男孩子見了她若不死盯著她看,就是試圖引起她注意,這男生卻像是對她不感興趣,是不是太害羞了?她興起惡作劇的念頭,挨近他。「你想不想試試?」

  陶雨陽聞言一愣,看她眼眸明亮閃爍,炫惑了他。「試……什麼?」

  「大人的那些事。」她悄聲說,眼色曖昧,暗示著禁忌。

  他驚愕,心臟怦怦跳,七上八下。她說的是他以為的那樣嗎?他耳根發熱,鼻端儘是她淡淡的香氣,她雙頰暈紅,她的唇紅潤飽滿,上唇有細細的汗,她美得不真實,美得讓他不敢唐突,又忍不住幻想親吻她的滋味……他一凜,勒住奔馳的想像。他胡思亂想什麼?她八成在戲弄他,對,她是想取笑他的手足無措,她在開玩笑的,並非當真,他不相信她是輕佻的女孩。

  但是開這種玩笑太魯莽,他板起臉,正要嚴詞提醒她,她忽道:「那是什麼味道?」

  他來不及問她聞到什麼,她突然整個人靠上來,往他肩頭聞。

  「那是什麼香味?」他身上唯有汗味,可她真的聞到了,略帶刺激性的清爽香味,就在他身上——她抓住他肩頭,味道不在衣服上,在哪裡?她聞他頸子,聞他頭髮,急切地尋找香味來源。

  她幹麼在他身上到處嗅?他身上哪來的香味?陶雨陽想閃避,她揪住他衣領不讓他逃,他狼狽地掙扎,又怕失禮地碰到她身體,兩人糾纏半天,最後他反扣住她的手腕制止她,這一鬧,兩人都微微喘息。

  「我身上沒有香味。」他只聞到她柔軟的香氣,讓他心浮氣躁。

  「有,我不知道那香味的名稱,沒辦法告訴你,但你身上有那味道。」她很篤定,那香味,她魂牽夢縈好多年,不可能認錯。「你用香水嗎?」

  「沒有。」他忽然想起。「只有剛才用香皂洗手……」他雙手立刻被她拉過去放到鼻端,他很困窘,不敢亂動。

  辛純恩仔細聞他寬大粗糙的手,上頭全是那教她魂牽夢縈的氣味,她抓緊他手。「那塊香皂在哪裡?可以賣我嗎?用過的也沒關係!」那香味來自她模糊的幼年記憶,每次想起總有懷念溫馨的感覺,她只記得它是香皂的味道,但找過上百款香皂都不符合,她幾乎要放棄了,沒想到在這荒山裡意外發現。

  「那香皂是我自己做的,我有全新的可以給妳。」陶雨陽小心地抽回手,離她遠一些。他最近剛從學校社團學到了製作手工香皂的方法,好玩地做了不少。

  「你加了什麼特殊配方?怎麼調配出那個味道?」

  「沒什麼特殊配方,只有香茅。」他在泥地上寫下植物名。「我家裡有種,我拔了一些加在香皂裡。」

  「香茅……」她低語,輕觸那兩個泥字。原來它就是她記憶中的香味……

  陶雨陽看著她近乎虔誠的表情,好納悶,不過是塊香皂,香茅也不是多稀奇的植物,她為什麼這麼激動、這麼執著?那香味對她有特殊意義嗎?

  遠處傳來呼喊聲,他認出是劇組人員的聲音,正在尋找辛純恩。「有人來找妳了。」

  她嗯了聲,道:「我等一下就要回去,什麼時候方便跟你買香皂?」

  「我帶了兩塊來,一塊還沒用過,送妳吧。」

  她露出笑,開心得像個小孩。「要送我嗎?你真好!」

  一朵笑,一句讚美,就教他心跳加速。「但是我拿給妳的時候,妳別再像剛才那樣,緊抓著我不放。」

  她笑了。「對不起,我有點急,因為這味道我找好久都找不到。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在泥地上寫下「陶雨陽」。她瞅著這三字,打趣道:「雨陽,這名字到底是希望下雨,還是出太陽……」呼喊聲越來越近,她往聲音來處走去。「該走了,有人在找我。」

  是場務大哥來通知辛純恩,辛人友的經紀人回來了。三人一起回到拍攝現場,正好拍片告一段落,有人買了棒冰請客,大夥兒就四散坐在樹蔭下聊天。

  沒多久,辛人友帶著一個年輕女演員滿面春風地出現。見了女兒,他沒有特別驚喜。話題幾乎都圍繞著他女兒,他也沒有熱衷炫耀可愛的獨生女,泰然自若地接受大家讚美,偶爾拋幾句俏皮話引眾人大笑,但他很顯然對女演員更有興趣,一手在她腰臀游移,和她咬耳朵,摸來摸去,打情罵俏。

  陶雨陽靜靜看著辛純恩,看她落落大方地回應讚美,不扭捏也不驕矜,看她盼望的眸光不時投向父親,只看見父親的後腦勺——他忙著轉頭和另一側的女演員說話。她的眼神漸漸黯淡,染上落寞。

  他看她刻意收斂了活潑,扮演規矩溫順的女兒,他相信她是個乖女孩,雖然有點大膽頑皮。她大老遠來找父親,找到的不過是一份漫不經心的忽略。她秀麗的眉眼蒙上憂鬱,但沒有怨懟,依舊耐心地坐著,瞧著父親後腦勺的模樣就似他隨時會回頭和她說話。

  那傻傻守候的模樣,讓他心疼。她很渴望父親關愛吧?渴望每雙父母應當給予子女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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