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力。」她用一貫的答案回答。
「別再唬弄我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並非超能力。」他沒瞎。
「魔術。」她未說謊,魔法術語的簡稱。
單牧爵表情一變的逼近她,「寶貝,你在告訴我你是魔術師嗎?」
「不。」魔術師屬於低等的層次。
「給我一個睡好覺的名詞。」動詞也成,他的心臟一向很有力。
「女巫。」
「嘎?!你說什麼?」他瘋了,她也瘋了。
沙夕夢冷淡的收拾好器具丟回原處,平空的消失在他們眼前。「我是女巫。」
不管這三個大男人信不信邪,在下午三點前往建國工地時,個個手腕處都繫上一條名為保命繩的魔法帶。
寧可信其有。
冷颼颼的風伴隨著細雨吹來,才一天工夫天色全變了,早上才發佈了颱風警報,中午一過就開始起風,滯悶的熱空氣逐漸陰濕。
原本空蕩蕩的建築工地此刻更顯蕭條,宛如戰火過後的廢墟,冷清得瞧不見半條人影,冰涼的鋼筋架混著水泥危如累卵搖搖欲墜,似乎將禁不起風雨的侵襲,發出嘎呀嘎呀的哀鳴聲。
工地旁有間員工休息室,看來堅固許多,寬敞的空間容納不少人走動。
一個拄著枴杖不良於行的男子嚼著檳榔,腰間的黑槍泛著死亡氣息,表情冷殘地望著窗外風勢,擔心颱風太過強烈會壞了他的事。
「你說她敢不敢一個人來?」那個女人看來膽子挺大的。
「哼!她要敢缺席,我就送具屍體給她欣賞欣賞。」女子看著表輕哼一聲。
她才不在乎一條人命。
「朱老不是想網羅他?你動了他的女人不怕他找洪幫算帳嗎?」女人,一頭沒大腦的母狗。
「他有那個膽嗎?不過是個臭女人而已,犯得著槓上洪幫?」她不相信有男人會為女人拚命。
「別忘了,山海幫那些人的命我全要了,你可不能自個兒得了好處就出爾反爾。」他必須防著她。
女人是世界上最狡猾的蛇,為了除去情敵,什麼陰險的招式都使得出來。
朱喬伶驕傲的揚起下巴,「我有跟你搶嗎?等我先教訓她一番就換你上場,把他和他那一群兄弟玩死。」
「你不心疼?」
「心疼個屁,你沒瞧見我的手腕還裹著石膏呀!」這個仇她非報不可,敢折斷她的手。
「朱老沒意見?」送女兒來求才,可見有多看重。
「我爹地說人為己用便是朋友,不然就毀了他,洪幫不需要一個敵人。」有利用價值才有活著的必要。
本來他們打探出狐狸精的住處是要活逮她,只是她居所的環境十分怪異,明明大門口就在眼前卻走不進,還有單牧爵一直在裡面不方便下手。
守候了幾日終於逮到機會,有個女孩在手上不怕她不就範,姊妹的情誼無法袖手旁觀吧!
先把她誘出來就有張王牌了,看單牧爵要狐狸精死於非命,還是乖乖地娶她,回美國幫爹地的忙,她朱喬伶看上眼的男人豈有鬆手之理,不擇手段也要帶回他。
至於和老五的約定嘛!誰規定不能毀約背信,她是女人不是君子,有反覆無常的權利,大家都清楚女人是不講理的動物,相信的人是笨蛋。
何況她送了他一份大禮,狐狸精的長相可是不賴,便宜了這頭老山羊。
「朱小姐真是女中豪傑呀!看得開。」要不是他勢不如人,他早上了這頭母狗。
「少說奉承話。都快三點了,人怎麼還不來?」她討厭又是風又是雨的濕味。
「應該快了,我叫個手下出去瞧瞧。」他一說完就聽見車子駛近的引掣聲。
兩人相互一視有了動作。
「你在明、我在暗,你先出去應付,我來安排下一步怎麼做。」
伍世文挑起眉吐了一口檳榔汁。「你不會出賣我吧?」
「一個女人你都擺不平?」她反唇相稽。必要時她會殺了他。
「希望只有她一個人,不然,我死都會拖你一道下地獄。」他有種不安的感覺。
風雨聲像催魂聲,一聲大過一聲,雨勢也在逐漸加強中,更大的風暴即將到來。
台灣的午後,風猛雨狂。
「真要命,早上還風和日麗,才近午就變天,等會暖身熱拳會有點吃力。」
「司機」方墨生抱怨連連,他把打架鬥勇稱之為運動,暖個身、熱兩下拳頭就能解決事情,插在褲腰後的短槍是備而不用,以防萬一。
最近的警方越來越像保母了,嘮嘮叨叨的說不可擁槍自重,繳槍可免刑罰等等,可是送進牢裡的大哥還真不少,罪名是非法持有槍械。
在變相的拘捕行動裡誰敢說:「我有槍!」所以留著當玩具也好,總比去蹲個四方牢來得有趣。
「風雨生信心,你來打頭戰最適合。」方巖生消遣著雙胞兄弟。
「推自己的分身去擋子彈不覺得內疚嗎?我替你羞恥。」虧他說得出口。
「不,我會心痛一分鐘,然後開香檳慶賀唯我獨尊。」不再被錯認是「人妖」。
孿生子的好處是可以喬裝對方去做壤事,但同時也是致命點,因為他們「默契」十足,走到哪都遭人痛恨。
方墨生低啐了一句不堪入耳的髒話,「和你同子宮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不幸。」
「我亦有同感。」彼此彼此。
「你們兩個若是有空請下車,別弄髒了車裡的空氣。」單牧爵對著兩人的後腦勺一瞪。
兄弟倆瞄了一眼窗外的雨勢一致搖搖頭,要是一個不慎,上頭掉塊磚或鋼筋,砸在身上可會痛死人。
要死也別挑個颱風天,一身泥濘很難入棺。
「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該不會誑了我們吧?」趁著雨勢還不大,各自鳴鼓收兵。
當然想想而已,他不致沒良心到不顧小太妹的安危。方墨生暗忖。
「在地基旁。」
沙夕夢清冷的聲音一起,打開車門自行下車。
「夢兒,小心淋濕……」話到嘴邊打住,跟著下車的單牧爵有些傻眼,他都淋了一頭濕,而她卻像穿了透明雨衣似地毫髮未沾一滴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