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還是不是人?」方墨生一句話說出大夥的疑問。
她是女巫。
這個訊息隨雷聲打入他們的腦海,三人不由自主地冷抽了口氣,難道世間真有女巫的存在?
可是看她的種種表現又叫人無從反駁,分明就是活脫脫的女巫代言人,施法、唸咒又風雨不侵身,誰敢說她不是女巫。
沙夕夢走在最前頭,護在身側的單牧爵四下察看有無危險,方家兄弟則警戒在他們四周,隨時應付突發的狀況。
「你不守信用。」氣惱不已的伍世文向後退了幾步,若不謹慎應對,腳傷未癒的他肯定會首逢其劫。
「和你這種人講信用,你未免天真得可笑。」單牧爵代替她發言。
伍世文怨恨的一瞪,「看來你們不想要小女孩的命,說好是她一個人前來。」
「誰跟你說好,請不要斷章取義地自以為是好不好。」拿不住雨傘的方墨生乾脆一丟,淋雨。
「卑鄙小人,光你們幾個就想對付二十幾管槍嗎?」伍世文冷笑地揚起手,半成形的柱子後出現二十幾條人影。
「你在說自己吧!」不知死活,他們有女巫耶!
「方巖生,我弟弟就是死在你手上?」新仇舊恨一起算。
「對呀!一顆子彈由太陽穴射穿腦袋瓜子,他連痛苦的呻吟都免了,一槍斃命。」瞧他多仁慈。
伍世文發怒地咬著牙,「我要殺了你。」
迫不及待要報仇,他狂吼一喝,命令手下立即殺了眼前的一群人,此時,躲在暗處的朱喬伶一陣心急,她沒料到單牧爵會出現,她要的只有沙夕夢。
但是奇怪的事發生了。
猛地狂風竄起,飛捲著工地的砂石擊向持槍之人,頓時被打得頭破血流,哀嚎聲四起,而手中的槍全變成最毒的蛇被反咬一口。
槍一丟,蛇又恢復槍的模樣,只是每個人的手背上都留有兩隻毒牙印。
「人呢?」沙夕夢冰涼的嗓音對著嚇跌在地的伍世文問。
「你……你做了什麼?」她一定不是人,是妖魔鬼怪附身。
「人呢?」這一次她的眸中迸射出最陰邪的冷色,似乎要凍結他的血液。
他真的嚇到全身都在顫抖。「在……在上面……」
她抬頭一望,顫巍巍的鋼條上吊了個小袋子,在風雨中若不細看,會以為是平衡鋼筋的沙包。
「你把她吊在那裡——」她發怒了,揚起的發像冰柱般甩向他。
「啊!不……不是我的意思,我……」一束烏絲像蛇一樣纏上他的脖子,狠狠的扭斷。
單牧爵三人簡直看到目瞪口呆,她的手段比他們還要狠厲十倍,而且長髮居然會主動抽長如黑繩,飛向伍世文的頸子。
最叫人不可思議的是,她頭往上一仰,手指伸向天空,掛在上頭的鋼條像有生命似地垂了下來,直到袋子漸漸觸地為止。
指一輕點,麻布袋由中間裂出一條縫,露出渾身濕透,嘴唇泛白的向可娜,奄奄一息地幾乎瀕臨死亡。
「該死。」
像是暴風女神的沙夕夢面上一厲,像是要摧毀地上物的神情十分駭人。
咻、咻!
幾顆子彈由她背後射近,她頭也不回的伸出右手張指接下,神奇得讓人頭皮發麻。
「同樣的伎倆你還想玩第二遍嗎?朱、喬、伶——」沙夕夢手一吸,洪幫的一行人全吸到她面前。
害怕至極的朱喬伶抱著手下顫抖,上下排牙齒直打顫。她是妖怪、她是妖怪……
「你不能……殺我……洪幫很……厲害……」她心驚的感覺到頸邊被冰得透骨的指尖一劃。
「你愛玩,我就陪你玩。」沙夕夢手指並未碰觸到,但朱喬伶的臉已出現深可見骨的血痕。
「啊!」朱喬伶痛得想打滾,身子卻僵得不能動。「不要……不……」
「把手舉起來,我們是警察。」
朱喬伶鬆了一口氣,把遲來的張憲德當救命神仙。他來得正是時候,她是受黑道勢力迫害的落難女子。她心裡是這麼打算。
不過,她高興得太早了。
心口突然一疼,她驚訝的垂下視線,一隻女人的手正在她的身體裡面,在眾目睽睽之下扯出她的心臟。
「你以為得罪了女巫會有好下場嗎?」
第十章
沙夕夢被帶走了。
警方以殺人罪欲起訴她,不過她在警局待不過一天光景就被釋放了,因為沒有檢察官敢辦這起案子,法官也頭疼地請假不克辦公。
上官鋒偕同沙悅寶前往警政署向署長施壓,爆烈的沈勁陪著沙星博大鬧警局,剛引退不久的大歌星江邪施展明星魅力,引來大批抗議司法不公的歌迷,連遠在英國的龍御海都以維利特家族的力量向外交部遞出求情書函。
一堆重量級人物全來湊熱鬧,警局外更是圍了一群準備鬧事的前山海幫分子,嚇得警務人員不敢隨意進出,在局裡窩了一天。
警方當然不會向惡勢力屈服,只是斟酌行事,盡量不激起人怨。
沙夕夢被釋放的原因是法醫的驗屍報告和張憲德的說法有出入,法醫指出,現場三、四十具死屍一大半死於毒蛇咬傷,其餘是心臟麻痺和氣喘發作。
尤其沙夕夢手取心臟那一段根本不足以採信,朱喬伶的身上一點外傷也看不到,瞠大的雙眼顯然是被嚇死的,膽囊完全破裂。
「怎麼可能?我明明瞧見她掏出一顆血淋淋的心臟……」無法接受事實的張憲德驚得精神有些錯亂。
他從未目睹過如此駭人的畫面,居然有人的手能穿透肉體取出內臟,表情陰冷得像來自地獄的使者,揚高帶血的心臟祭向天空。
一道黑色閃電擊中她的手心,瞬間帶走還在跳動的心臟,他的一半隊員因此嚇得說不出話來,另一半隊員則住在醫院接受心理治療。
總之,沒有一個人見證他說的是實話,所有人都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不敢開口,以致他的證詞不被採用,人人都當他瘋了。
此次事件以黑幫械鬥結案,不過,他的信譽也因此遭受質疑,外界人說他好大喜功,故意栽贓陷害改過向善的企業家,胡亂地誣指人家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