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長,真是抱歉了。」沙夕夢淡然地朝他一頷首,神情不帶一絲愧疚。
張憲德有片刻錯愕,「你到底是不是人?」
「不是。」她從不認認為自己有人的特質。
「那你是什麼?」世上真有怪力亂神?
「你不妨當是看了一場魔術秀,心裡會好過些。」為了彌補,她在他身上下了金錢運。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要我坐視犯罪而不理?」他辦不到。
「換個角度看,一下子少了幾十名罪犯,台灣會有多少婦孺免於受害。」她是為人類除害。
「強詞奪理,我會一直盯著你們的一舉一動。」沒人可以殺了人而不受法律制裁。
「很有敬業精神,我祝福你。」沙夕夢越過他走向一旁等候的單牧爵。
「你還好吧?」
她看了他一眼,「你問得很奇怪。」
表面上她在看所守待了一夜,但實際還不到三個小時,除了應訊那一段時間待在那兒接受簡單的盤問外,其他時間她都施以幻術欺瞞眾人的視覺,人如往常地在家走動。
「沒人為難你吧!我看張隊長快瞪穿你的背了。」他一定很不甘心。
「我想他會被你搞成精神錯亂。」居然叫了一千幅輓聯印上人家的名字,上面還寫著:天妒英才。
單牧爵擁著她坐入車內,「誰叫他當著我的面帶走你,還嘲笑我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
「是嗎?我以為他嚇傻了。」手銬都掉了遺忘了拾起來。
「我都被你生氣的模樣嚇了一大跳,何況是少見多怪的他。」單牧爵嘴邊帶著濃濃笑意,像是看了場爆笑劇。
果然沒看走眼,冰山底下藏的是座活火山,平時不活動進行休眠,清清冷冷表現出冰的晶瑩讓人一寒,一爆發即生人迴避。
儘管心裡有準備她將有驚人之舉,但是一看到亂石混著沙暴的景況仍不免大開眼界,她的潛在力量相當嚇人,沒點膽識的人更會嚇軟腳。
尤其是她剜心的那一幕,他彷彿親眼目睹戰爭女神復活,絲毫不在乎人命的輕重,彈指間奪取一條魂魄,驕傲地向世人顯示她的實力。
他必須說一句:她的脾氣比火還熾烈。
「你呢?想打退堂鼓?」普通人是忍受不了女巫的另一面。
黑暗與魔性。
「休想,你再多練個五十年。」在血腥世界打滾的人豈會畏懼血腥,他的手段並不比她慈悲。
一抹很淡的笑意浮在她嘴角。「你真的讓人很討厭,一點都不曉得要死心。」
「等你挖了它自然停止跳動。」他注意觀察她的臉部表情。
「很冷的笑話。」她微放怒意。
「呵……寶貝,你愛上我了。」天呀!他該感謝誰呢?撒旦?!
「胡說。」她矢志否認到底,兩頰染上淡淡暈紅。
「不用急著想吃人,要不要我送你一面鏡子?」面無表情的冰顏透著關心,因為愛。
她不是輕易動心的人,除非她所深愛的人,否則她見死不救,一臉事不關己的跨屍而過,無視垂死者的哀哀求救聲。
她越來越像個人了,他的女人。
「單牧爵,我討厭你。」她說的時候不帶冰冷,反倒像是情人間的嬌嗔。
口是心非。
「愛上我沒有那麼痛苦吧!我會讓你很幸福的。」他故意說得曖昧,眼神輕佻的一挑。
「你……你喔!真是服了你。」沙夕夢輕笑出聲,在他唇上一啄。
腦筋頓時一陣空白的單牧爵差點撞上來車,片刻的呆然之後揚起一陣傻笑,心口的喜悅逐漸泛大,讓他看起來像個智障。
方向盤一轉,他錯開身後的車開上安全島,熄了引擎拉過她便是暈頭轉向的狂吻一番,兩人的唇瓣都吻腫了,還帶點血絲。
雖然她沒開口說過一句愛語,但是生性冷淡的她肯主動吻他是件多麼令人興奮的事,她的心底絕對有他。
「我愛你,夢兒。」
「我討厭你,單牧爵。」
他笑著撫去她唇上屬於他的血。「叫我牧爵。」
「牧爵,我討厭你。」她紫綠色的眼底帶著淡笑。
「而我愛死你了,愛到無可救藥。」討厭就是愛嘛!她太害羞了。
「瘋子。」她在心裡說:愛你。
單牧爵深情地吻著她的指頭,「為你瘋狂,吾愛。」
「我好像無路可退了。」戀愛的滋味就是這般天旋地轉嗎?
「退吧!退到我懷裡,讓我呵護你一生。」他張開雙臂等著她。
「不怕死就接好。」
沙夕夢面露微笑的投向他的懷抱,不管交通警察的警哨聲在耳邊響起。
向可娜端著一盤點心走來走去,大難不死的她可神氣了,不但成為女巫俱樂部的永久員工,月入數十萬,還成為巫界破格收的第一位無巫性的入室女巫。
她的程度還在摸索期,像牙牙學語的嬰兒僅懂三百六十七道音階,吟唱惑人的咒語。
成果雖然不彰但勇氣可佳,居然敢喝下一向喜歡看人痛苦的沙越雋所調製的巫藥,讓沙家女巫敬佩得豎起大拇指稱讚。
不過,她也拉了一星期的肚子,虛脫到必須吊點滴補充葡萄糖,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都快成仙了。
「小太妹,你是剛從衣索匹亞回來呀!」怎麼瘦得只剩皮包骨,前面的肉都少了一大坨。
她瞪了方墨生一眼,「死人妖,你還沒得愛滋呀!」
「奇怪,你不怕罵錯人?」好像從他們一認識開始,她就沒錯認過他和巖生。
能分辨兩兄弟的人不多,每每都有人喊錯,糾正多了也懶得理會,將錯就錯也好。
「方大哥是正港男人漢,不像你,遠遠就聞到一身『女人味』。」娘娘腔。
「女人味?!」他一副大受侮辱的表情,東嗅西嗅自己的體味。
「我建議你去變性好了,性別錯亂是很痛苦的。」瞧!愛美的動作多像女人。
喬裝久了會有潛移默化的作用,有時小指會女性化的微翹。
磨著牙的方墨生扯著她的辮子,「小太妹,你太不尊重大人了。」
「少動手動腳,『姊姊』,小心我告你性侵害。」她懷疑他還是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