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烽火二:拓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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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阿比塞爾在床沿坐下來,她立刻鑽進丈夫懷裡,從他強壯有力的臂彎裡擷取源源不絕的安全感。

  「現在想的一切都只是推測而已。那天晚上值班的獄警已經被隔離偵訊,有最新的消息我會在第一時間知道。」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下震動。

  菲雨越想越難過。「西海傷得重不重?他還好吧?現在是清醒的嗎?」

  「醫生說他沒什麼大礙。」阿比塞爾溫柔撫著散在肩上的那把青絲,十幾年過去,她的嬌顏幾乎沒有一絲紋路,他發間的銀絲卻越來越多了。「菲雨,西海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我們無法保護他一輩子。那人若是衝著我們這群長輩來也就罷了,若是衝著西海來的,那麼就是他自己必須打的仗。」

  菲雨沉默下來。

  是啊!西海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脫出了他們的保護網,自己飛翔。

  即使現在是一隻被囚的鷹,總有一天他也會振翅高飛,像他的父親叔伯們一樣,然後尋到一片屬於他自己的天空。

  「除了警衛之外,還有沒有其它目擊證人?」她軟軟枕在丈夫臂膀上。

  「有一個。」阿比塞爾的濃眉慢慢蹙起。

  「誰?」

  「一個女孩子,從台灣來的。」他心不在焉地撫著妻子的細發。

  「女孩子?為什麼我一點都不意外?」即使憂、心仲仲,菲雨仍露出笑意。那個小帥哥,到哪裡都惹得到桃花。

  「他是去服刑的,不是去混夜店的,妳的表情不必這麼驕傲!」她老公懲罰性地輕拍她一下。

  他老婆揉揉被打中的屁股威脅他。「有什麼結果一定要讓我知道,不准瞞著我。」

  「好——」他很無奈。

  「還有,跟你有關的事也一樣,一件都不准瞞我。」這些男人老是報喜不報憂,真拿他們沒辦法!

  她老公一聲輕笑,然後,重感冒的病人唯一能吸呼的管道就這樣被封住了。

  可惡!把感冒傳染給他好了。

  不過,以這個男人的強悍,只怕連感冒病毒也拿他沒辦法吧。

  第五章

  平藍走在醫院的走道上,醫生、護士和病患在她周圍來回穿流。在原始蠻荒的高地裡待了三個星期之後,突然看見這些現代化的設備,讓她有一種時空錯置的恍惚感。

  她踩上通往接近特殊病房的走廊,遠遠地,幾名穿著筆挺白制服的衛兵讓她頓了一頓,然後才慢慢地重拾步伐。

  「借過!」一名醫生匆匆從她旁邊經過。

  「啊,抱歉。」她連忙讓開來。

  這裡是史瓦哥市立醫院,所有受傷的拓荒隊員都被送到此處,包括西海。

  四天過去了,他的傷勢終於穩定下來。想到他灰頭土腦地從濃煙中衝出來的樣子,她猶有餘怒。

  其實,平藍不是很清楚自己何必如此憤怒,只是現在只有幾種情緒可以選:擔憂、焦急、痛苦、恐懼、憤怒。

  她不想擔憂不想焦急不想痛苦或恐懼,所以只剩下個「憤怒」可以選。

  想到他雙目一紅,從火場中扛獄友逃出來的樣子,怒。

  想到他抱著氧氣桶,幾乎連一口氣都吸不滿的樣子,怒。

  想到他全身多處二度灼傷,那個被救的犯人反而傷勢比他輕,怒。

  想到她情急地跳上直升機,自願陪他送醫的情景,怒。

  發怒相形之下是一種比較安全易解的情緒,每當她感覺自己雙眸開始發熱,情緒有失控的現象時,她就強迫自己生氣。

  她慢慢接近西海的病房門口,那幾個守衛全轉頭望著她;除了拉斯爾以外,其他的臉孔她都不認識,而且他們的制服也不像獄警,比較像她在首都看過的侍衛隊。

  勒裡西斯有名的「侍衛隊」號稱是軍人中的警察,警察中的軍人,獨立於軍警體系之外,直屬於總統,而且目的是在保衛國家的重要官員。她不懂,這些人出現在西海的病房門外做什麼?

  她走近拉斯爾,把他拉到一旁悄聲問。

  「拉斯爾,這些人是誰?在這裡做什麼?」拉斯爾苦笑一下。

  失火那天,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出現並加入救火的行列。事後他接受偵訊,說他看到可疑人士在黑暗裡行動,於是追了出去,沒想到在曠野上追丟了,等回到營地時,已經失火了。

  為了這件事,一群獄警灰頭土臉,等著被上級懲罰。被莫名其妙打暈的安進尤其無辜,他連是誰暗算他都沒看見。

  「他們是首都侍衛隊的成員,今天有位重要人物來探視西海。」

  那幾名侍衛目光炯炯的望過來,把平藍看得渾身不自在。

  這整件事情都透著怪異。前兩天,東漠的最高將領!基頓將軍也來了,他的妻子瑪亞也跟著來了;後來她才知道,原來瑪亞就是基頓的妻子。之前義診團一切駐紮事宜,都是瑪亞掌理的「烽火東區分會」安排,她竟不知道原來瑪亞也是大有來頭。

  看今天這陣仗,病房裡又來了一個不知道是張三李四的大人物。

  她不禁好奇,西海到底是什麼人,竟能引得重要人物接二連三來探視他。

  平藍心頭突然升起一股想逃跑的感覺,當初不該堅持要跟著來醫院的。

  她其實什麼都不想知道,不想涉入太深!

  「拉斯爾,義診團過兩天就要回台灣了,我下午要搭基金會的便車回營地,在這裡先跟你說再見。」

  「妳不先看看西海再走嗎?他今天已經可以會客了。」拉斯爾奇怪地看著她。

  當時西海受傷要被送上直升機時,她是力排眾議堅持要跟上來的,臨到頭來卻又一面不見地想離開?

  「沒有關係,你幫我跟他說一聲就好。」她連忙道。

  「許小姐!」

  可是,她想拍拍手就走人,顯然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一位英姿煥發的侍衛突然上前一步,叫住她。

  「……有事嗎?」她無奈,只好回過頭。

  「請留步,我們副總統想見見妳。麼侍衛目不餘視,嚴肅地傳話。

  副總統?她瞪大水眸。副總統,不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阿比塞爾嗎?老天,為什麼連他都扯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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