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還有其他策畫的人,他必須找出這個人或這些人才行。
費森走出偵訊室,隔壁那間門正好也推開。
「老大,我們訊問的這個人是個勒裡西斯人,只是拿錢跟卡瓦加一起辦事,其他什麼都不知道;付錢給他的人是透過海外轉帳,他連人都沒見過,我們得花點時間清查帳戶資料才能有進一步的線索。」兩個手下一走出來,立刻報告。
「他是勒裡西斯人……」費森自言自語。
「是的,他叫克其木,是卡瓦加在本地的接頭者。」
一個回教激進組織的暗殺行動,卻找當地的地頭蛇幫忙帶路?這怎麼樣都不像那群人慣有的行事風格,他們向來獨立行動!
這中間有許多不對勁的地方,他必須弄明白這些人在玩什麼玄虛。
他必須去見一見他們的老大。
她想念他!
老天,他才離開第二天而已,她已經想念到不行。
她想念他的吻、想念他的體溫、想念他們做完愛時傭懶地蜷在一起,他躺在她背後,頎長堅硬的身軀像把湯匙一樣貼在她背後,全身暖得像火爐一樣。
她喜歡他的陪伴,她願意和他上床就是因為喜歡他而已,不為別的。
以往在感情上她都是被動的,人家追她,她覺得OK的就交往看看,覺得不OK了就分手,分手之後也不怎麼難過。可是現在她已經在想,一個月後和費森分手該怎麼辦?
她很少對一個男人有這樣的感覺。這也是她第一次對感情這麼沒有把握,以前她起碼都可以確定對方對她很著迷。
當然費森對「她的身體」是很著迷,可是對她這個人呢?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最嘔的是,她在這裡想他想個半死,那個堅持「只有女人才兒女情長」的傢伙可能從頭到尾想都沒想過她一次!
彷彿情況不夠惡劣似的,工作上終於來到她最討厭的部分——她和傑瑞的床戲。
一大早翡莉就臭著一張臉,傑瑞嘲諷的表情也沒好看到哪裡去。他們兩個人不和早就是整個片組公開的秘密,一堆人等著看好戲。
導演火大,一口氣下令清場,把一堆遺憾的無事人全掃到旁邊去。
「我的好小姐,你就忍完這一天,我保證到下一個景點,第一件事就是放大家三天假,讓大家好好逛逛消消氣,你覺得如何?」導演進了她的拖車,軟言相勸。
「這點基本的職業道德我還有,該拍的我會認真拍完,不過導演你最好一次就搞定。」她鬱悶地道。
導演鬆了口氣。
翡莉穿著她這一場的戲服——其實還是那件白襯衫和黑長褲,只是有不同程度的污損——就定位。
根據劇情,他們剛從壞人的手中逃出生天,正要跟著遊牧民族回他們的大本營,在中途有綠洲的地方停下來,男女主角就在水邊翻滾了起來。
翡莉看著劇組細心佈置出來的綠洲,以及人工挖出來的一個小黃水池;想到自己待會兒就要跟最討厭的人滾進那池髒水裡……唉,這錢真不好賺。
「好,五、四、三……」
女主角蹲在水池旁,用一條擰乾的濕布擦拭臉上的灰塵,髒污乾熱的環境,讓她無瑕的肌膚更喚發美麗。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細細的聲響,女主角回頭——英勇的男主角就站在身後。
兩人的視線火熱相接,激情一觸即發!
男主角大步走過來,一把拉起女主角,用力的印下一吻——
翡莉陡然推開他,捂著鼻子大叫:「他吃大蒜!」
「噢,可能是早餐的大蒜麵包吧,我想拍完了這一幕再刷牙也不遲。」傑瑞得意大笑。
「幼稚!」
「就是幼稚你怎樣?」
這兩位當紅巨星吵起架來簡直不忍卒睹。
「卡!」導演簡直想拿腦袋撞劇本。「你們兩個就不能好好合作一次嗎?整個劇組每一天都是薪水,我拜託你們兩個行行好可不可以?」
翡莉懶得再說了,她只想趕快把這場戲拍完。
她忍著那傢伙滿口的大蒜味——可惡,她應該先想到的——和他「盡情」在池塘旁翻滾。
傑瑞很清楚她討厭他碰她,故意真的把唇貼在她的肩胛骨上。她熱情的手探進他的發叢裡,其實是用力抓著他的頭髮往後扯。
傑瑞吃痛,不甘示弱地把手探進她襯衫後面。翡莉黏蜜地吻上他的耳垂,其實趁鏡頭看不見時用力狠啃一口。
兩個人這樣拳來腳去,竟然讓畫面看起來火辣刺激又性感。
總算用最快速度把床戲拍完,她怒氣沖沖地走下場景。
「很棒,很……好……」導演徒勞無功地看著兩大紅星各自憤怒離場。
啊啊啊!到底是誰的餿主意把這兩個傢伙湊在同一部電影裡的啊?導演抱頭大叫。
翡莉覺得全身都是那個噁心傢伙的味道,只想趕快衝回拖車上把這些味道全洗掉——
「喝!」一隻鐵臂陡然從兩台拖車之間探出來。
「放開我!放……費森!」拳打腳踢變成一聲驚喜的大叫。翡莉整個人撲進她思念多時的胸膛裡。
費森滿心不是滋味。一回來就看見她和那個傑瑞摟在一起親成一團!即使知道這是她工作的一部分,而且她討厭傑瑞比討厭水蛭還多,他依然覺得不舒服。
不舒服。
一個女人讓他覺得不舒服。
原因是她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
費森在心裡喃喃詛咒。這個問題很大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現在……」她的一連串疑問,被一個強硬的吻打斷。
翡莉心甘情願地迎上去,比起水,她更願意用他的吻洗掉傑瑞留在她身上的感覺。
纏綿方歇,整個高地已被黑滑如絲的暗夜所籠罩。
費森盯著拖車天花板,大手無意識地撫著她細膩光滑的背心。
纏鬧了半夜,兩個人沒有再起身各自回房,她枕在他懷裡,沉沉地睡去。
費森依然在度量整個情勢。想那兩個被逮捕的人,想他懷裡的女人。
諷刺的是,他對於要如何處理那兩個犯人,一點問題也沒有,對於要如何處理他懷裡的女人,卻傷透了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