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哼。」他嘲弄地冷笑一聲。「你母親是這樣告訴你的?說我是那個拋棄你姊姊的爛人,是小祖忘恩負義的親生父親?」
「難道不是?」她反問。
「當然不是!」他趨近她,氣息近得令人渾身發顫.這一瞬間,她感覺他體內正蘊藏著攻擊性,準備隨時向她發動攻勢。「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
他的話像順核爆憚,炸得她腦子裡一聲轟然巨響。整整一分鐘,她震驚得講不出話來。
「沒有姊姊,沒有汪慕薰的存在,從頭到尾,我愛的都是你,而你,也愛我。」他一字一句,再次說得清清楚楚。
「你……」她顫聲道。「你瘋了……我、我以前根本沒見過你……」
他眼中的認真和執著讓她害怕起來。
「你自己說過,你曾在拉斯維加斯娶了你愛的女人,而那女人死了,她是我姊姊吧!所以……你是我姊夫,你怎麼可能愛我?我更不可能愛你啊……」
他緩緩搖頭。「我不是你姊夫。」他寸寸進逼,將她逼困在沙發一角。「我是——你丈夫!」
丈夫?!汪憶薰瞪著他,好似在看一個怪物。
「你喝醉了!你在胡說八道!」她的思緒被他搞得很混亂,情感也是。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要相信他了。看來瘋的不只是他,連她都快瘋了!
「當年和我相愛的人是你,不是你姊姊——」
顏薰赫兩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以絕對的優勢佔據她的空間,讓她無法動彈。他壓低身體,以低沉的嗓音再次宣告,一股古龍水混合啤酒的氣息輕拂過她。
「你、你別靠過來……」她虛弱抗議。
「與我私訂終身的,是你,不是你姊姊……」他呢喃著再進逼。
「我說真的,你再過來……我會打你!」她不想自己的決心再次下殺打折。
「為我生養孩子的,是你,不是你姊姊……」他的唇近在咫尺,幾乎碰觸到她。
「我是說真的……你別不相信……」
不理會她的抗議,他強勢攫住她抵抗的嘴唇,雙手掃住她的腰,防止她閃躲逃脫。汪憶薰雙手抵著他的胸想推開他,卻無法脫困,只能沮喪地捶打。
真相,在他心底、在他唇間,她卻拒絕、反抗,以一個虛幻的事實折磨他,他氣她、惱她,但更愛她。
隨著不斷的捶打,汪憶薰體內有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悸動隨之升起,那熟悉又陌生的激情令她害怕。他以唇舌進攻,想再進一步攻城掠地時,理智融合著恐懼,頓時匯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
啪!
巨大的巴掌聲,打斷這場交戰。
顏薰赫喘著氣看著她,不敢相信她會狠狠賞他一記耳光,她同樣被自己的行為嚇到。看著他左臉頰上隱隱浮現的紅色掌印,汪憶薰心裡有千百萬句抱歉……和心疼。
「我、我剛才警告過你的……」她結巴道。「我會打你的……」
他一把攫住她的右手,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直覺想抽回手,卻被他牢牢抓住。
他定定凝望著她,拉她的手緩緩覆上他的左頰,貼在那熱辣的掌印上,他的眼神由震驚轉為悲鬱。
他以臉頰輕輕磨蹭她柔軟的掌心,再濃烈的情、再熾熱的愛,全化為最溫柔的歎息——
「告訴我,該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
*** *** ***
「因為是你,我才相信的。」
一句曾經出現在夢裡,如真似幻的告白冷不防地從汪憶薰腦海深處冒出,讓她自己都嚇一跳。
她看著他,有些迷惑,真的不知道該相信什麼才好。
「可是我真的……不記得見過你……」她喃喃道,可有些糾纏著她、怎麼都無法抹去的奇特感覺也是事實。
「記憶有時也是會騙人的。」
抓著她手腕的左手,滑進她的掌心,與她十指緊扣。他牽起她,帶她走進他房間,起初她有些抗拒,直到她站在房門口,看見他床邊的牆上滿滿的照片——
她渾身一震,全身瞬間泛起雞皮疙瘩。
所有的照片裡,都有著一張共同的面容——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
「姊姊?」
她走到照片前,癡癡凝望照片裡的面容。和她在老家發現的那張照片一樣,都是學生時期青澀的模樣,有女孩一人的獨照,有與他的合照,甚至還有母親汪麗娥和他們兩人的合照。
「我不認識你姊姊,事實上,你也沒有姊姊,照片裡的,全都是你!」他沉聲道。
「怎……怎麼可能?」她嘴巴否認,心卻開始動搖。「可我明明記得我和姊姊……」
「你對姊姊的記憶,是真實嗎?或許是經過了重建呢?或許那不是你對姊姊的記憶,而是你自己部分真實的記憶呢?」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不懂。」她真的被搞糊塗了。
「難道你從沒想過,小祖可能是你親生的嗎?」他再丟下一枚震撼彈。
「這——」怎麼可能?這太瘋狂了!
「如果你願意,就跟我一起去發掘一切的真相。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目前我只能告訴你——你現在的記憶、現在的身份、現在的生活,全都是假的,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
在那段被封鎖的記憶裡,他是被遺忘的那個人,他記得所有的一切,她卻什麼都不記得,甚至視他為陌生人,這令他幾乎發狂,他無法忍受她將他關鎖在黑暗的記憶中。
「假的?」她真的迷惑了。「那……什麼才是真的?」
如果他是一個存心來偷心的愛情騙子,那麼,她只能說,他魅惑人心的手段真的很高明!
顏薰赫走向她,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浴後的她,有著清純甜美的氣息,身上散發一股淡淡的馨香,泛著香澤水氣的粉肌,有股誘人的吸引力。他的心想念她,他的身體同樣想念她。他渴求她的愛,畢竟,那是他曾經捧在手裡珍惜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