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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也好,那你快去。」

  小春走到門邊,說了幾句話,便看見有人送來稀粥,她端了進來。

  「對了,小春,那麼方總管現下怎樣了?」想起因為她的緣故,害方眉挨了皇甫燁一掌,她滿心歉疚。

  「這……」

  「難道她死了?」見她支吾著,藍印一驚。

  「那倒是沒有,聽說她受了重傷,被關押在地牢裡, 等候堡主處置。不過她竟想暗殺堡主,令夫人受了致命的傷,大家都在說,堡主一定不會饒過方總管。」

  「方總管為什麼要暗殺堡主?」藍印納悶地問。回想起那夜的事,藍印想不通她為何要這麼做,莫非……是為了皇甫燁重擊她一掌的事?

  「大家都不曉得,可能只有方總管自己才知道吧。她真傻,居然做出這種事。」小春搖頭歎息道。

  不久,守衛的大哥輕敲房門,帶話回來,「堡主外出,不在堡裡。」

  這次藍印所受的傷,比起上次的背傷,無疑要沉重許多,畢竟這次的傷曾經一度奪走她的性命,所以即使經過歐陽炘妙手醫治,她仍臥床休養了約莫一個月,才能起身下床。

  一能下床,她便想出去。

  「夫人,你要去哪?」見她往外走,小春連忙上前問。

  「我想去靜心齋。」

  「夫人是想去找堡主?」

  「嗯。對了,小春,我不是同你說,別一直喚我夫人,我聽得很不自在,你還是同以前一樣喊我印兒就好了。」這一個月來,她日日盼望著皇甫燁,然而他卻一次都不曾來看過她。

  他也太過分了,好歹她也是為了救他才受的傷,他怎能對她如此不聞不問!

  且她昏迷醒來後,發現自己右臂上多了一枚梅形印記,她怎麼也想不透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印記,尤其它時常會發熱灼燙,之前詢問歐陽大夫,他只要她自己去問皇甫燁,說他會向她解釋這一切,所以她迫不及待想見他。

  還有,她想求他饒了方眉,畢竟再怎麼說,方眉都是因為她才會受他一擊,而她之所以會暗算他,恐怕也是因為這樣。

  「你已經跟堡主拜堂成親,便是鳳翔堡的堡主夫人,若我再喊你印兒,被堡主知道,少不了我一頓責罰,你就別為難我了,多聽幾次以後便習慣了。」

  「罷了,隨你吧。」藍印也不再堅持。

  見她走幾步便輕踹著,小春連忙攙扶著她,一邊說:「我聽說堡主這陣子常常不在堡裡,這會去靜心齋,恐怕也見不到堡主。」

  雖然小春這麼說,藍印依然沒改變心意,「我想過去看看。」

  「好吧,我陪夫人過去。」知道她不親自走一趟,怕是不會死心,小春只得陪著她。

  兩人慢慢地走至靜心齋,皇甫燁果然不在書房裡。

  藍印失望地回到養心園。

  她環顧寢房,屋裡頭的擺設一如當日成親那晚的佈置,床榻上掛著喜帳,床頭擺放著一對龍鳳枕,錦被上繡著幅鴛鴦戲水圖。

  但新郎官卻沒再踏進這喜房一步,徒留她獨守空閨。

  她托腮坐在桌前,重傷虛弱的身子在午後慵懶的春陽下,疲累得不知不覺地輕闔上眸。

  興許是太想見他了,她即使在睡夢中,彷彿都聞到了那股清淡的檀香味縈繞在鼻端。她懷念地深深吸了幾口,一雙小手不自覺地緊緊抓住手裡握著的一方玄黑色的衣袖。

  隱隱地,有意道如輕風般細微地歎息聲在耳邊,呢喃地低低訴說著什麼,但她睏倦地睜不開眼,無法聽清那道幽幽地喟歎聲究竟說了什麼。

  她沉沉地陷入了睡夢中。

  夢到在她氣絕那刻,有人撕心裂肺的嘶聲悲吼著,她聽不清他吼了什麼,只看見他的神情狂亂又痛楚。

  在夢裡的她,為此而揪擰了心,她想伸手輕撫他,卻碰觸不到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淒厲慘烈的面容。

  「不要哭……」她囈語著,猛然驚醒過來,睜開眼,她發現她竟睡著床榻上,手上的梅形印記燙的嚇人。

  而坐在桌前的小春則趴在桌上,似是睡著了。

  她狐疑地想著她怎麼會睡到床上?她記得從靜心齋回來後,明明是坐在桌前呀,莫非是她困了,自個兒走過來的?

  想起夢裡聞到的那縷檀香味,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卻已嗅不到那縷清淡的檀香。

  伸手撫上印記,恍惚中有種錯覺,此刻他似乎也在想著她?

  她下床走至窗邊望向窗外,無視滿園開的燦爛的春花,眼神映現的是適才睡夢中皇甫燁臉上那抹傷痛欲絕的表情。

  那是真的嗎?他……曾為了她的死而那麼痛不欲生?

  顧了一個多月的丹爐,歐陽炘終於走出煉丹室,瞅見下人領著一名不曾見過的陌生男子朝養心園而去,接著他眼尖地瞥見杵在不遠處的皇甫燁,遂噙笑朝他走去。

  「皇甫小弟,那男子是誰?」他捕捉到他注視著那人時,眸底閃過的一抹複雜的眼神。

  皇甫燁沒有搭腔,逕自走向地牢。

  知道他約莫是要處置方眉了,歐陽炘也跟了過去。

  來到地牢,皇甫燁瞥見楊望也在裡頭。

  「你在這做什麼?」

  「堡主。」楊望面容憔悴地連忙施禮,誠實地稟報,「我拿藥來給方眉。」

  「將死之軀何須再吃藥。」皇甫燁沉下臉,冷眸橫向跪坐在牢裡一臉木然的方眉。

  「求堡主饒她一命,方眉只是一時糊塗,才會鑄下大錯。」見他目露殺意,楊望雙膝登時一跪,替她求情。

  垂目瞇著此刻卑微向他乞求的楊望,皇甫燁冷酷地出聲,「楊望,你跟了我也有十年了,應該知曉我的性子,凡背叛鳳翔堡之人,我決不輕饒。不過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讓她死得痛快一點。」

  聽見他的話,楊望並不意外,他早知道堡主是絕不會饒過方眉了,所以已有了打算,他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凜然無懼地開口,「若是堡主非要取方眉的性命,那麼請容屬下以我的性命交換她的,我願一命償一命,請堡主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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