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道都看在眼裡?他究竟知道了多少,為何態度如此從容不迫?看她坐立難安,羅雋輕觸她覆著面紗的臉,「本以為一輩子也不可能擁有妳,深陷於痛苦絕望之中,比起來如今的等待不算什麼,所以妳放心做妳想做的事,我會等妳,等妳了無牽掛,願意待在我的身邊。」
他深情柔語打動了她,孫少帆霎時熱淚盈眶,放下手裡的杯子,撲入他懷裡。
「雋……對不起,千千萬萬個對不起…對不起……」她對他一再、一再的試探和利用,他明明都知情,卻都包容了她。他已經親眼見到她變成這副樣子,他還願意為她守候!她真的好心愧,好戚動也好難過,她這輩子如何還得了他的深情和寬容。
「我想聽的不是這一句。」他將她抱在腿上,在她的耳邊輕喃。
「我愛你。」她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脖子,心懷著滿滿激動,「天不老,情難絕;朱顏改,心不滅。」
他摟著她的背和纖細的腰,冷俊臉龐似無動容,始終是柔情斯文笑,唯有深邃如墨的眼神裡閃著熾熱光芒,兩手將美人柔香擁得更緊。
「泛兒,妳記住,妳的背後永遠有我守護,任何人都傷害不了妳,需要我的時候,隨時來找我。」他側過臉輕吻她的眼、她覆著面紗的臉。她聽了他的話,一顆心又是悸動不已。他真的不問,打算默默支持著她,直到她需要他的力量嗎?
她緊咬著唇瓣,依然無法在他面前把面紗拿下,但是此時此刻她好想吻他!
「雋,你把眼睛閉上好不好?」
他狐疑地啾她。
「雋。」輕軟聲音拖長了撒嬌的尾音,眼裡擺著渴望和乞求。
羅雋輕歎了口氣,拿她沒轍……只盼他派回京城的人能夠盡快帶來好消息。
她盯著他閉上雙眸,才緩緩拉下面紗,卻又擔心他偷看,心裡很不安。她忽然靈機一動,眼裡閃起促狹光芒,嘴邊儘是笑意。
羅雋深深臢眉,「妳在做什麼?」
「防你偷看我。」她把紗巾折成細條,拿來綁住他的眼睛,起身在他後頭打了結,披在她身上的外衣落了地。
羅雋不悅地伸手想要扯下。
「雋……」她拉下他的手,撫摸他光滑的臉龐,情深款款地癡望著他,燙著一張臉皮慢慢靠近他的唇。
「泛兒!」他沉聲正要制止她的胡鬧,她軟熱的唇舌貼上來吻住了他,堵住了他的輕斥。
他一怔,停下了動作,靜靜坐在那兒,不久腿上就多了一份重量。
她依偎在他的懷裡,雙手捧著他的臉,吸吮他的唇瓣,輕舔著他……
羅雋體內湧起陣陣熱流,手掌貼在她腰後,緩緩收緊。
「雋……你對我太好了,我怕我一輩子都報答不了你。」她把容顏毀,李冰四處尋醫仍不罷休,他對她的執念太深,異常頑固可怕。
如今她又多了一個牽掛之人……
她深吻著他,把滿滿熱切的情意化為纏綿熱烈的吻。
她現在甚至擔心李冰可能已經發現羅雋是她心底那個人。
他雖貴為親王,但是京城離此千里遠,強龍難壓地頭蛇,李冰在此勢力大,連地方知縣都得聽他的。思及此,她更開始擔心李冰會對羅雋不利。
身後一雙手游移上來,輕輕按壓著她的背,撫摸著她,在她分神的時候,化為主動,吸吮著她的唇,細碎的一路吻下她頸項,解開了她腰間帶子……修長手指伸入她衣襟內,敞開她的衣領,緩緩親吻她胸前細緻柔滑的肌膚…
「雋……」她輕喘著氣,兩手搭在他肩上。她抬起頭,迷離目光落在牆上。他的眼睛繫著紗巾,只有她一人看得到燭光舞影,滿室曖昧,她終於難掩嬌羞,輕輕推他……
他卻忽然扯掉了紗巾,她急忙兩手環住他頸項,把臉兒埋在他肩窩上,不讓他看。
羅雋把燭光滅去,抱著她走向床榻。「雋……」她輕顫,細聲抗議,卻被放在床上,他的身軀壓了上來。「別擔心,還早,天明之前我會讓妳回去。」
幽暗室內,傳來他溫柔的聲音,不久她的衣服被褪下了……
「帆兒,我愛妳。」
「可是……啊……」
夜深深,月彎彎,芙蓉帳內濃情蜜意,嬌聲輕喘,終於拋棄顧慮。
小心點,別吵醒她。她隱約聽到聲音,有人很溫柔的抱著她……唇上忽有一股溫熱,是羅雋在吻她……
她好睏,好倦,想醒又不能醒,又感覺好熱,像被棉被包裹著,不久連臉都被悶住了。
她感覺自己似乎在移動,好像換了人抱她,然後有一股騰空上躍的力勁,一忽兒又很快墜了地。
有人抱著她在跑……
一股悶熱感終於解除了,她又沉沉睡去。
她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有人叫喚,她才輾轉醒來……
她緩緩張開眼睛,望著熟悉的床頂。
是她的房間,羅雋命人把她送回來……孫家地大屋院多,他怎麼知道她住哪個樓院,哪間房?
「小姐,夫人來了。」喜兒站在床邊。
「少帆,怎麼睡得這麼晚,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讓娘看看。」孫夫人坐在床沿,一臉憂心,摸著她的額頭。
「娘,我很好。」她望著母親,還賴在床上不想起來。
孫夫人直啾著女兒,見她難得的眉開眼笑,嘴角彎彎甜似蜜,一臉的幸福模樣,幾乎連臉上的瑕疵都能遮去了,不由得也漾開了笑容。
「原來只是賴床呀。」一顆心寬了下來。
「娘,妳吵醒人家,有什麼事呀?」她爬過去抱住母親的腰,靠在母親的懷裡撒嬌。
「沒事,只是過來看看妳。」孫夫人輕聲說,臉上若有所思,眼裡有憂慮,
頓了一下,終於忍不住道:「少帆,娘為妳的終身大事擔心,轉眼妳都快二十一歲了……唉,到哪兒去找到高明大夫來治好妳的臉呢?」
她抱著母親,臉兒埋進母親的懷裡,聲音笑吟吟:「娘別擔心,我留在家裡陪您不好嗎?要是嫁作人婦,我還能賴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