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面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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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但她總是插不上話,冷眼旁觀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將她排斥在外不予理會,活像她是杵在單府裡的一根木頭,瞧了不理不睬也沒關係。

  「蘇掌櫃買不買四少爺?你給我一貫錢立刻成交。」她不怕真賣得出手。

  「我……」買。

  買字沒來得及溜出口,單府老少可是緊張得要命,兩人急呼,「柳兒——」

  真是一門傻子呀!「我要賣也得看蘇掌櫃拿不拿得出一貫錢。」

  「我有。」這回蘇閒娘不等人截斷話趕緊出聲。

  「拿來。」手心翻上,花垂柳毫不客氣的索討。

  「拿什麼?」她一頭霧水的問道。

  「一貫錢嘍!難道蘇掌櫃想賴賬不成。」該不會要她掛上小本經營,恕不賒欠的牌子吧!

  「我身上哪有一貫錢,銀票行不行?」她當真掏出幾張銀票來,看得單老夫人和單奕辰冷汗直冒。

  但是——

  「說好是一貫錢不能賴,銀票太輕我瞧得不順眼。」一句話,不賣。

  「不然我回茶樓拿,一定給你一貫錢。」哪有人嫌銀票太輕的道理。

  「我所指的是立刻而非一定,要是蘇掌櫃身上拿不出一貫錢就此作罷,我不勉強。」她好笑的瞧著祖孫倆同鬆了口氣的神情。

  她又不是單府的人哪有可能隨便買賣四少爺,真要成交了也不能當真,她喊價他難道不能反悔嗎?真讓她賣了不罵他傻還罵誰。

  就准他們算計她留在單府,她無法回報一、二嗎?他們太小看她了。

  偶爾嚇嚇他們挺不錯的,省得他們不知收斂地以為能掌控別人的一生,隨意套個紫玉環就想決定她的未來。

  要不是一直打探不到爹的下落,她老早就施展輕功躍出牆外,一去不回頭地哪管白天黑夜,那道立於寒夜中的長影絕不會動搖她的意願。

  絕對不會。

  只是叫人輾轉難眠,輕易驚醒地擔心月光下的他是否有體力撩得住一夜寒氣。

  神情一變的蘇閒娘沉下臉。「莫非你在耍著我玩?」

  「不然你當自己和四少爺一樣蠢,人家隨便說說就當真,虧本的生意還直呼賺到了。」花垂柳斜睨著一臉無謂的單奕辰,心想他怎麼能活到這把歲數沒把自己給賣了。

  應了老天疼傻子嗎?

  偏他又不傻,只是不懂如何經商才會獲利的道理,平白的送銀子養人家一家老少罷了。

  「我說柳兒四少奶奶,你能不能別拿我當不良的榜樣召告全揚州。」她三句就有一句提到他,真不懂她是恨他還是愛他,總不忘搬他來毒個兩句。

  * * *

  「你敢說你不蠢,瞧著美人兒魂都飛了,哪管得了一斤米是不是用兩斤金子去換。」好命到不知路有餓死骨。  

  這樣的詆毀他不服氣,單奕辰詭笑的走到她身邊抱個滿懷。「美人兒是指你嗎?」

  「放開。」花垂柳小聲的喝斥著。

  「我為什麼要,反正我在你眼裡也不是好東西,不如讓我壞個徹底先和你做夫妻。」免得網裡的魚兒開溜。

  「你敢。」離開成長的地方四年之後,她頭一回渴望得回原來的功力。

  他不怕人聽見地放聲大笑。「你不曉得我一向無法無天嗎?」

  「你……」她氣結的怒視他。

  真該將他千刀萬剮以倣傚尤,以往她的人敢犯上唯有死罪一條。

  「不逗你了,小柳兒,花間鞋坊的生意等著你起死回生呢!」逼她太緊,受苦的是自己。

  將花垂柳惱怒的小臉一轉,面對的是蘇閒娘來不及掩飾的惡瞪,她反而笑了。

  果然是性情古怪,喜歡別人恨她。單奕辰在心裡想著。

  「我讓她哭著跑出去,你會不會心疼?」好久沒發揮她惡劣的小玩笑了。

  本性真是藏不住,她有什麼辦法呢!

  「這麼狠呀!」嘴上雖訝然不已,但是他眼底流露出興致勃勃。

  「你不反對我就開始催淚咯!」她不過問著好玩的,即使他不同意她照樣下重料。

  眼瞳一眨閃著興味,他退到一邊捧著瓜子啃呀啃,表示四少奶奶當家,他算是「閒雜人等」不管事,看看熱鬧當消遣。

  不一會工夫,如她所言真的看到一道飛奔而出的背影邊拭著淚,似乎受了莫大刺激不堪承受,沒先前的熱絡一再展現風情。

  倒有點像落荒而逃。

  「你靠在她耳邊低語的那一句是什麼?」他的耳力雖然好,卻只聽見妓院兩個字。

  可見他的劣根性未除,一遇到和女人有關的話題特別靈敏, 難不成柳兒想把她賣到妓院?

  「你不是很厲害,自個猜呀!」花垂柳向單老夫人點點螓首告退,身一轉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山不就我,我就山。

  馬兒不喝水她就誘引它,天下無難事,就看巧智者如何運用,那一堆賬本還是還給偷懶的正主兒,她得去找找下落不明的爹。

  「別這樣嘛!柳兒,你透露一點點就好,我真的很笨不厲害,你把我變聰明好不好……」單奕辰隨即跟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大影子追著小影子,兩道影子重疊在地面,瞧得單老夫人笑得皺紋又多了幾條,佩服自己的撮合良緣,小ど孫果真沒叫她老人家失望,現下得趕緊將這事告訴兒子媳婦去。

  站起身,她笑呵呵的往外走去。

  而哭著跑出單府的蘇閒娘是心裡提著吊桶七上八下,生怕花垂柳真在天香樓對面開間妓院,到時哪有客人願光顧她那間茶樓,豈不是要逼寡婦上吊。

  * *  *

  行蹤成謎的花老爹哪兒也沒去,目前在如意居的地牢做客,奄奄一息的等著一杯酒喝。

  「柳潮生,你後不後悔愛上不該愛的女人?」

  躺在潮濕地面的花老爹沒有回答,只是口中喃喃地念著要酒,以及一個模糊不清的女子名字。

  「你的蘭兒早在七年前就不在了,她是因為聽聞你的死訊而鬱鬱寡歡,最後相思成疾而病逝,可是你卻還活著。」

  「蘭……蘭兒……」呈半昏迷狀態的他只記得今生中唯一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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