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芍葯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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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哈!哈!這一頓是補償我心靈上的創傷,上回你在超市騷擾我一事合併在今日的恥辱一起算,你去死吧!」

  她的脾氣不好是眾所皆知,可惜自視過高的東方奏在美國長大,一直和西方男人一樣有共同的錯誤想法——東方女子是傳統溫柔的婉約佳人,以男人為天。

  常弄歡的神經質一發作起來是六親不認,鍋碗齊飛,瓢碎羹灑,滿室的清酒味道濃得嗆真,瘦小的老闆在一旁怕事地直打哆嗦。

  客人們是逃得一個也不剩,偌大的料理店只有他們兩人對峙著,一邊拋來擲去,一邊東閃西躲地接下危險的致命物。

  到最後,他表情一冷地捺不下火氣,直直地走向她,臉頰割破了一道口子,手臂滿是淤痕。

  「你玩夠了沒?」

  她看了一眼滿室瘡痍,心中微微一涼,她會賠死。

  「你帶了信用卡沒有?」

  「十幾張。」在氣頭上,他口氣很沖地一應。

  「太好了,先拿一張無上限的金卡來吧!」她鬆了一口氣,有只肥羊真好用。

  「我為什麼要給你?」他氣憤地掏出皮夾,憤憤地丟給她一張卡。

  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她想。「打壞了人家的東西當然要賠,你律師是幹假的呀!」

  她對他的觀點改善了些,看在他認命的份上。

  「我們好像不太熟,我有義務幫你賠償嗎?」他口中滿是諷刺,表示出的行為卻是一種不自覺的寵溺。

  看她花他的錢似乎十分順手,東方奏的心裡並不排斥,認為她本來就該拿他的錢,一股油然而生的男性驕傲揚上了他滿意的雙瞳。

  時而嬌嗔,時而火爆,該是他的女人就跑不掉。

  「我以為你說要追我。」她才不看他同不同意,一卡直接丟向櫃檯去要老闆結賬。

  淡淡的笑意浮上他眼底。「你要讓我追嗎?」

  「我考慮考慮。」她故作思考地托起下巴,適合接吻的唇吐著香氣。

  「我想,我等不及了。」大掌一攬,純陽性氣息的鼻溫貼上她。

  吻。

  貨真價賣,不折不扣的法式長吻,足足七八分鐘,然後……

  有人因缺氧而兩眼翻白,昏厥。

  ※※※

  「你……你……你別在我面前笑得像朵桃花,滾遠些。」討人厭的傢伙。

  丟臉丟臉,太丟臉了,她要去整型,免得被人笑死。

  接吻嘛!誰沒有經驗,當年她在學校大談校園戀愛時還贏過接吻大賽的獎,兩人領了十萬元獎金蹺了一星期的課,由北一路玩到南,繞了台灣一周才回來。

  初戀的甜蜜她早忘得一於二淨,但是初夜的痛她卻怎麼也忘不了,事後還抱怨地K了男友一頓。

  可是和這件事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身體的痛容易痊癒,精神的傷是難以彌補,她的自尊心受到嚴重打擊,她要把自己關在房裡面壁思過三個月。

  自從遇見他,她的倒霉事一樁接一樁,絲毫無停止跡象,她的完美人生難道要葬送在他手裡?

  不要呀!她要向天抗議,擺脫悲情的宿命。

  「歡兒,你在不好意思嗎?初吻總是比較生澀,多練習幾口就純熟了。」他不知內情地暗以為她是不經人事的小處女。

  「初你的頭啦!早八百年前就沒有的東西你得意個什麼勁?」誰要跟他練習,笑到滿臉桃花紅。

  「用不著逞強,我不會笑話你忘了呼吸。」他自鳴得意地攬上一再被她撥開的肩。

  果不其然,她狠狠地一甩。

  既生瑜,何生亮,他和蟑螂有何兩樣。「閉上你的嘴,熊貓眼先生。」

  哼!她還是報仇了。

  這件丟臉的事情實在不值得一提再提,她哪是吻到呼吸不順,全是因為一片炸苜蓿卷。

  貪嘴的後果咯!明明吃到快堆到喉嚨口還不放過任何美食,丟信用卡的同時拎起轉台上尚屬完整的苜蓿卷片往口裡一丟。

  來不及噎下之際,猛然一頭大熊撲向她的嘴搶食,為了捍衛自己的食物她頑強抵抗,冷不防地那苜蓿卷卡在喉嚨不上不下,氣一時上不來才眼前一黑。

  倒地時脖子側了一下,那一小片玩意兒便順滑下肚,可是等她一清醒卻已在醫院,什麼證據也不留在胃裡。

  她不說是怕人嘲笑貪吃,誰知他一副賺到似的傻笑不已,不管她怎麼解釋都聽不進耳,自以為吻功厲害地愛炫耀。

  「歡兒,你的脾氣要改一改,不要動不動就揮拳問候。」他肯定要三天見不得人。

  她低咒了一聲。「別叫我歡兒,我愛做什麼就做什麼,你離我遠一點。」

  流年不利,黑狗星罩日,老鼠吃貓,天地要反了。

  「歡兒,歡兒,常弄歡,你有一個好名字。」他歡喜溢笑地喚著。

  當男人愛上女人時,常常會自動省略他以為不重要,其實非常重要的訊息,例如:常、弄、歡。

  「隱名」的代理人,他遍尋不著的關鍵人物,還有預設的另一個角色——「隱名」的情婦,別人的女人,他不該碰的禁忌。

  「我的名字再好也不會和你址上關係,有節操的男人最好別死纏爛打。」她咬著牙撥開他的毛手。

  「我是有擔當的男人,絕對會對你負責。」他不放棄地改摟她的腰。

  「因為一個該死的吻?」她在作噩夢,一個恐到極點的荒誕夢魘。

  東方奏在她頰上偷得一吻。「現在是兩個了,你有個好鄰居。」

  「袁素素——」她要放火燒了十三樓的丁香居。

  她要死不死地竟被送到她上班的醫院,半昏半醒的「病人」碰到熱心無比的鄰居,就見她二話不說地填妥了姓名、地址以及相關資料,根本不讓人家阻止。

  一睜開眼看見熟人的臉是欣慰,誰知下一秒鐘竟是無止境的噩夢開端。

  還好她和袁素素的交情還算普通,淺得說不上三句話,不然她可能會犯下謀殺案,殺了全醫院最受歡迎的白衣天使。

  「別把護士小姐的名字喊得像殺父仇人,她沒得罪你。」而他得感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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