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投過去欣賞的一瞥。他處事一向低調,難得出席一次餐敘,這位小姐竟然聯想得到。「我是。請問你是……」
「我是江梵的秘書,白以悠。」她主動伸出玉手。
江靖禮貌性地想要回握,卻被江梵一把打掉。「少套關係了!」
不方便在人前卸他的面子,白以悠只能暗地裡捏他一把,然後給江靖一個抱歉的微笑。
「無妨。」江靖很有風度地一笑置之。「你的悠飆物流很不錯,想不到你有這個能力。」
「哼!我跟一些靠上一代庇陰的廢柴是不一樣的。!」江梵忍不住譏諷著已從江文清手中接班的他。
「創業雖難,守成更是不易。」江靖也不是省油的燈。「否則大江貨運也不會變成大江物流了。」
「我等著看它一江春水向東流的下場。」
「真抱歉,我只聽過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要比詩詞,他這個喝洋墨水回來的不見得比高中差點被退學的人差。
「江董事長!」江梵還想反嘲回去,但身旁的白以悠已看不下去這種幾乎幼稚的吵架。而且她發現,江靖這個人,似乎不像江文清那般討厭江梵。
她朝著江靖笑了笑。「部長好像有什麼事要找你,我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
「那我就先離開了。」他挑興似地看了江梵一眼,便像來時一般優雅地離去。
「悠……」江梵慍怒地看著他的背影。「那個人絕對不行!」
「我餓了,只顧著說話,還沒吃什麼東西呢……」白以悠聽而不聞,逕自找食物去了。
「悠,他絕對不行!」居然不理他?江梵只好使出拿手的纏功,黏在她身後。
「吃什麼好呢?剛剛好像看到龍蝦……」
「他不行不行不行……」
*** *** ***
離開會勘現場時已是近晚,江林開車載著白以悠回市區,嘴裡還不停地叨著。
「悠,你千萬要離江靖遠一點!」由於她一直沒有給一個明確的答覆,江梵存著一種莫名的不安,就像自己最心愛的東西即將被搶走一樣。
「他有什麼不好?」她淡淡地瞄過去。
「從江家那地方出來的,會有什麼好東西?」他在心裡冷哼一聲。
「你不也是從江家出來的?」她從不介意揭他瘡疤,畢竟先破而後立,他早就被訓練得刀槍不入了。
「我……那不一樣!我只是被荼毒了四、五年,他可是從小被殘害到大,整個人都變態了。「對於自己及時逃出魔掌,他似乎還蠻得意的。
「可是要找合適的男人,條件可是你提的。」她仍是那樣平靜,像是完全不受他影響。「你能說他不斯文有禮嗎?」
「他……」確實,比起他這種大而化之的個性,一上車就拆了領帶和袖扣,江靖可說是斯文到了極點。而有禮這方面,他這個打架打出名號的壞胚子,更是被比到了谷底。
「還有什麼……」她回想方纔他說的話,「至少要有你這麼帥吧?你認為他沒有嗎?「
「他怎麼可能有我這麼……」他有,雖然江梵很不想承認,但江靖長得真他媽的不錯,同一個工廠出品,品質會差多少?他再次語塞。
「而堂堂大江物流的董事長,應該不會比悠飆的總裁窮太多吧?」她的這句話,很明顯就是諷刺了。
「那也不完全是他賺來的……」理直氣壯的反駁,到現在已成了囁嚅。
「最後你還說了……對,名聲要人人讚揚。」由於江靖行事低調,媒體甚少報道,白以悠也是第一次和他見面,怎麼也想不出他有什麼令人讚揚的地方。「這倒是沒聽說過……」
「就是嘛!」終於逮到機會讓他扳回一城。「那傢伙做事藏頭露尾,鬼鬼祟祟的,能有什麼好名聲。」
「不過,」她再來一記回馬槍。「總比某個成天換女朋友,聲名狼藉的大總裁要好一點吧?」
徹底被打敗。那位聲名狼藉的大總裁,分明就是在說他。不過江梵忍不住在心裡反駁,他也不是成天換女朋友,只是那些女人他沒有一個真正喜歡罷了。
唉!在一干女朋友面前意氣風發的他,只要到她面前就變成毛毛蟲,誰叫他什麼把柄都在她手中,只要她不理他,他的天就會塌下來。
「所以,這件事就討論到此。」她下了令他為之氣結的結論。
「不會吧?你真的看上江靖那傢伙?」此時,江梵電話響了,他卻聽而不聞,執意要一個答案。「他真的不適合你,那樣子看起來就怪奸詐的,你不要……」
「我會有分寸的,你快接電話吧。」她決定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我是江梵……小楊桃?今天晚上吃飯……好啊。不過我得先送我的秘書回家,所以會晚一點,好吧,待會見。」
小楊桃?白以悠挑著眉,胸口像是被捶了一拳,有些透不過氣來。
「你要去約會?」她冷靜地問。
「嗯,晚一點。」他不甚在乎地回答。「我要先送你回家。」
「你不怕那個小楊桃生氣?」有哪個女人會不在意自己的男人,總把另一個女人的事擺在前面?
「氣就氣嘍!反正我會讓她消氣的。」
瞧他說的跩不拉幾的,可他確實有那個辦法。白以悠心裡明白,那群女人只是他的障眼法,其實他一個也不愛,所以才會毫不在意。他只是想塑造出浪蕩子的形象、一方面氣死江文清,另一方面,他要證明就算是他這樣的「不肖子孫」,也能贏過他從小精心培栽的菁英接班人。
「你不用送我回家了。」她微喟,指著前方路口。「你在那裡把我放下來就好,我想去呼個晚餐,買點東西。」
「你確定?」他瞄了下車上時鐘,嗯,離十點十分還有好幾個小時。
「我確定。」因為只要一想到他等會兒要去跟小楊桃約會,她就一點都不想再和他待在同一個空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