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常行為沒嚇到她反而駭住自己,他從不知道體內有自我毀滅的瘋狂血液,獅是獵食性動物,難道就該泯滅天良,他差點親手殺死心愛的女人。
第一眼的心動是那雙洞悉人性的天真眼眸,當時他沒想到為何一個「男孩」的身上具備兩種迥異特質,一味地追究自己是否有迷戀美少男的傾向。
拭淨污漬的她更是美如盛開的牡丹,他在掙扎該不該走進同性之愛時,愕然驚喜揭發她是女兒身。
人的心是無底洞,咬下第一口美味便想有第二口、第三口……貪婪的慾望是填不滿的,他想要她,偏執得只要她。
廣歆的到來讓他有兵臨城下的惶恐,那年他甜美可人的未婚妻就是不識狼心,背著他和甫相認的異父弟弟私通,並放出不實消息來塑造自己被虐的假像,讓世人指責他的花心和無情,主動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不追討他已付出的千萬聘金。
女人心,毒如蠍,是他受過的教訓。
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兩人雖無深刻的男女情愛,但是兩家的私交甚篤,在第三者介入前,她是以愛慕的眼光追隨他,含羞帶怯地等著當他的妻子。
世事多變,在另一個善於情話愛語的男子出現後,曾有的戀慕一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自私的女人,為了不使世人說她的不是,先下手為強地裝出弱者形象,四處宣揚他的「惡行」,鎮日青一塊、紫一塊的逢人哭訴,好像他是十足的野獸,專門欺負女人來取樂。
一時間他成了坊間的熱門人物,人人爭相討伐、筆誅的對象,個個唾棄地不屑與之為伍,甚至連累到他相依為命的胞姊。
媒體的力量著實驚人,毀人於無形中,一夕致富和一夕醜聞纏身同樣震撼人心。
到現在為止,他仍然不瞭解姊姊在他欲開記者會澄清前割腕的舉動,原本平易近人的開朗個性變得歇斯底里,幾度頻臨崩潰邊緣,在精神病院待了五年之久,之後才轉至一般的療養院靜養。
一切的源頭指向他同母異父的親弟弟,但是苦無證據查證,當時的主角一死一遠走,留下無解的遺憾。
所以今時今地麻煩人物又再度上場,一是擔心歷史重演,二是憂慮他傷害他身邊重要的人,因此他才要寸步不離地看牢她。
既然她不肯妥協搬進他房間要避嫌,那麼就由他移到她房間造成事實,一樣達到他所要的結果。
「秦獅,你愛上我了是不是?」
他表情僵硬地一凶。「是又怎樣,妳以為妳還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
「我也不想逃,可是若有秘密隔在你我之間總是有一層芥蒂,感覺很傷心呢!」她眉眼噙著笑意,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裝腔作勢。
「心機深沉的女人。」他不是滋味的一哼,她是他見過最狡猾的女人。
「說嘛、說嘛!我把耳朵洗乾淨了,豪門恩怨、兄弟鬩牆的故事最有看頭,我迫不及待要當你的第一位聽眾。」
藏璽璽艾薩克嬌口吻半強迫性地施壓,擺出一張興致勃勃的笑臉,讓大感吃不消的秦獅哭笑不得,她根本是霸王硬上弓。
偏他不從她意。
「我得了失憶症。」他故作苦惱地坐上她的床,一手敲敲腦門。
來這一套,班門弄斧。「我去找小歆歆恢復記憶,上了年紀的人不好太操勞。」
「妳會為這句話付出代價的。」一說完,他以雷行千里的速度撲向她。
而她,只有一聲尖叫,隨後的聲音沒入他口中,成為秦獅的食物。
第八章
死纏爛打雖然是一種卑鄙的下流事,但是對付超級難纏的人物就要賴到底,發揮大無畏的精神勇於嘗試,鐵杵磨成針,長安牡丹到了洛陽照樣封後。
誰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她要回句:美人窩,英雄塚,天子折腰。
男人難離三件事──權、利、欲。
尤其是最後一項根本是戒不了,除了和尚之外,要做到絕對的清心寡慾是何其難,聖人都要佩服得五體投地,大歎聖中之聖。
萬獸之王嗎?仍逃不過她所向無敵的纏功,不出三天便一五一十地話起當年。
說實在話,她必須同情他,儘管疑雲重重,同行的折騰就夠他受了,站在新聞從業人員的角度來看,他沒被逼瘋才是奇跡,一連串的媒體攻擊對他並不公平。
凡事有正反兩面,在追求真理的同時得兼顧當事人的心情,一味的爭相報導只會使真相失真,各家報社以浮誇的手法來吸引群眾的注意力,致使採訪不到新聞的記者胡亂加油添醋,極盡渲染地醜化事件。
若以現今的眼光來說,頂多是件你情我願的桃色糾紛,女孩子若是不能忍受男方凌虐大可離去,何必死守不肯走還大呼:我可憐。
媒體的一面倒讓她覺得不可思議,沒人猜測是誰在暗中操縱嗎?
通常一件事的發生必有兩種聲音相抗衡,一方強勢,一方弱勢,不可能完全失去聲音,除非有人刻意地安排一場驚心動魄的戲。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為什麼大家都這麼盲目,要是這個報導落在她手中,早就水落石出了,哪會蒙塵八年。
現在最重要的一點是把拼圖湊齊,找回失落的真相,民眾有知的權利。
「小美人,瞧妳一臉春風得意,嬌嫩的身子想必受了不少雨露滋潤。」
遍尋不著的關鍵人物主動送上門,該是慶幸還是感慨,不過她要違反和獅子的約定,一切都是時不我予,非她之過。
「你一張嘴不帶腥膻味很痛苦是吧?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孩。」拉拉衣襟,遮住胸口的一顆「草莓」。
表情很臭的孟廣歆不承認失敗。「他的床上功夫肯定沒我好,妳跑錯房了。」
「去告訴你方向感極差的大哥,要他別再左右不分地亂開我的房門,我喜歡獨睡雙人床。」男人的自尊維持在性能力是要不得的心態。
光靠胯下物一逞威風有什麼了不起,有本事光明正大地站在太陽底下喊話,暗地裡使陰算不得男人,只能稱之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