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牡丹染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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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不上藥還有完整的膚色,一上完藥像是調色盤,青青紫紫地佈滿手臂和雙腿,額頭的一小塊傷痕塗滿凡士林,耳後一片淤血清晰可見。

  「他」堅持不讓他檢視胸前和後背,一副防他侵犯的模樣抱胸戒慎,真想剖開「他」的腦子瞧瞧,到底裝了多少豆腐渣,寧要貞操不要命,他還不至於飢不擇食,連個受傷的小男孩都要生吞下腹。

  雖然他很想這麼做,但道德感不允許,他很清楚自己沒有同志傾向。

  女人是很煩人卻少不了她們,他有旺盛的生理慾望沒錯,但一直以來,發洩對像僅限於女人,不可能對同性有超乎尋常的慾望,他不是同性戀。

  全怪「他」長得太美才會讓他想入非非,等沖個冷水澡後就會降溫恢復理智,「他」是碰不得的男孩,清純、絕美的小男孩。他如此告誡自己。

  「秦老闆,接下來是高難度的專業領域。」故意消遣他的阮正達正清洗雙手。

  秦獅還沒開口問,表情一變的藏璽璽捧著扭折的足踝往後一縮,兩眼射出驚駭和防備的目光。

  「橫豎要挨個幾下,你躲也躲不過,我是在盡醫生的本份。」他盡量把口氣放柔,消毒一些看來心驚膽戰的器具。

  好……好可怕,她緊抓身側男子的手哀求。「獅子頭,你別讓他靠近我。」

  「你叫我什麼?」他的表情陰晴不定。

  「獅……呃!阿獅哥哥,幫助殺人是有罪的行為,請拿出你的道德良心救助孤立無援的小落難者。」她會給他早晚三炷香。

  「有人說我沒有良心。」他好笑的勾起唇,斜睨拿著針筒聳肩的遠房表哥。

  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很遠,彼此的父母住得近又時常往來,因此兩人的交情才持續了三十幾年。

  目前阮正達是秦家的家庭醫生兼心理咨詢師,不時上門走動接收些口水垃圾,光明正大地開立收據要他去繳費。

  「就算你良心被狗咬了,是不是應該先對付那條狗?」她寧可自行上醫院治療,也不讓恐怖的屠夫動她一下。

  被當成狗的男子露出森冷白牙。「得罪醫生不是件理智的事,尤其妳的命運還捏在我手中。」

  「啊!秦獅,你快阻止他,我保證不到你家送牛奶。」她戰慄地抓傷他手臂而不自知。

  他灼熱的目光注視「他」出奇小巧的手指。「阮醫生,注意你的職業道德。」

  「醫生也是人,誰叫她出言不遜,侮辱我崇高的犧牲精神。」他裝出有仇必報的嗜血表情。

  「阮、正、達,想讓鼻樑再斷一次嗎?」這次他會打得很準,絕不失誤。

  「不要吧!整型費很貴的。」他撫撫好不容易搶救回來的鼻子。

  八年前的往事歷歷在目,那件憾事依然是眾人心頭上揮之不去的惡夢,有人避居國外,有人沉屍湖底,有人心結難解,更多的情愛糾葛至今仍理不清。

  為免兄弟反目成仇,他這個無妄受災的中間人狠狠地接下一拳,當場聽到鼻樑斷裂的聲音,流不停的鼻血差點葬送年輕有為的熱血醫生。

  前後動了幾次手術才矯正回來,英挺的鼻子繼續使眾多女人迷戀,他當然要好生保護著。

  「少說廢話,治療他不要驚嚇他。」稍有神智的人都會為他荒唐的舉止而起了防心。

  阮正達一本正經地笑笑。「她有兩處傷口很深,不縫合會留下醜陋的疤,你要我放手不管嗎?」

  玩笑歸玩笑,該盡的本份他絕不漏失,難得表弟肯讓女人……女孩近身而不嫌煩膩,衝著這一點他就不敢馬虎。

  「一定得縫嗎?我看他嚇得唇都發白了。」不只是「他」,光他看了都心寒。

  「秦獅子,女孩子留下疤痕可是很難看的,她……」突地,吼聲中斷了他的話。

  「女孩子!」

  天吶!我會死得更難看,犯了他的禁忌之一。捂著耳的藏璽璽目測大門的距離,以她跛足的速度能否逃過撲殺。

  這下換阮正達攏起眉。「你在吼什麼?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她是女孩子。」

  「她沒說。」一個自稱清純絕色的美少年,誰都會聯想成男孩。

  何況她的發削得又薄又短像個小男生,聲音沙沙啞啞似在變音,他會錯認實屬平常。

  難怪她死抱著胸不讓他檢查,原來她是女孩,別彆扭扭地寧死不屈。秦獅眼底有著複雜的情緒,既惱她是女兒身又有點竊喜。

  「沒說?」他驚訝地瞠大眼。「秦先生獅子兄,她的五官明顯地寫著性別,不用說也看得出是女生,你眼睛瞎了嗎?」

  太不可思議了,能把女孩看成男孩,他不知該佩服還是送他去眼科掛號,出門絕對不承認其親戚關係,連家庭醫生身份都要加以否認。

  滑天下之大稽嘛!雖然現今的性別倒錯十分盛行,但是那雙十足女性的眼眸是欺不了人的,有誰能忽視那動人、明媚的靈魂之窗?

  除非他在自欺欺人或是……盲目。

  「她自己說她是絕色美少年。」抿著唇,他壓抑著高漲的怒氣。

  阮正達露出一抹嘲弄神采。「先生,少年泛指未成年的青少年男女,你離青春期太遠了是不是?」

  「她騙我。」他把過失推給兩眼晶亮的藏璽璽,神情似要咬她一口。

  她趕緊為保身申訴。「不能怪我誤導,這年頭壞人特別多,變態的怪叔叔滿街都是,我總要未雨綢繆,避免有人垂涎我的美色。」

  「某人」的表情特別精采,一陣青一陣白,頭頂似快升起白煙。

  「說得也對,尤其附近住了一頭野獸,不防著會屍骨無存。」阮正達不避諱地看著眼冒紅光的「野獸」。

  「是咩!有人就是不知悔改,撞了人連句道歉也沒有,好像別人活該被他撞。」她心有慼慼焉。

  兩人由先前對峙的劍拔弩張到沆瀣一氣的聲討,看在秦獅眼裡滿不是味道,氣勢狠絕地抓住兩隻瘦小的臂膀冷冷一哼。

  「要動手快些,這丫頭欠人教訓。」他的含意是要縫傷口快下手,別給她逃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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