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湖輕歎口氣,「不試試怎麼成,人是會變的,也許她要的只是一句道歉而已。」以和為貴,心平氣自和。
還是音樂的領域最易瞭解,她不懂複雜的人性也不想去懂,做好自己才是一門高深的功課。
如同蕭邦的
「夜曲」帶給人平靜和冥想,在音樂中她只要做自己就好,不必去面對汲汲功利的勢利面孔,音樂會洗滌一個人的靈魂。
淨化人心。
「理想化的想法,你這個音樂老師別把人性想得太美好,有些人是一生不變的。」例如她。
「對咩,我贊成工頭大哥的說法,砂子再怎麼洗還是砂子,絕對洗不出黃金。」砂金是砂子裡滲著金砂,而非砂子變成金。
以她的性格很少會討厭一個人,本著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的服務精神和氣生財,她將每一個有緣錯身而過的大哥大姊都當成菩薩供奉,不時問安好確保金源不斷絕。
可是那個女人給她的感覺很不好,相當無禮,以扭曲的人生觀看待週遭事物,讓她由衷的產生厭惡感。
相由心生,心若不正易生邪,他們心理學的教授曾說過,要判斷一個人的人品是否純正先觀其眼神,濁而不清乃下品。
她是用功的法律系學生,將來也是個名利雙收的偉大律師,她看人的眼光鐵定不出錯,邪濁之氣的人在她面前無法隱身。
方靜湖瞥去一眼,
「丫頭,你幹麼老叫他工頭大哥,他有名有姓。」她是不願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而非天真,凡事沒嘗試前絕不輕易放棄。
「順口嘛!不過工頭大哥有什麼魅力迷得人家暈頭轉向的,不惜對付你只為搶回他?」好奇怪哦!工頭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頂多七、八萬吧!還不及人家賣一幢房子的利潤。
被宋憐憐當成金窟瞧的魏天揚眼神閃爍。「我……我身上沒錢。」
「我知道呀!可是我怎麼清楚你是不是田僑仔,像秦獅子一樣有錢,或者會施法下咒之類,不然人家何必死賴著你。」
真人通常不露相,富人愛哭窮,他身上沒錢不代表他銀行的存款數字為零,千金貧女的她也是很窮呀!但她瑞士銀行的定存金額有九個零。
「呃!她……她比較好勝,輸不起。」他只能用這個理由搪塞。
「嗯!說得過去。」但書。「靜湖姊,你相信工頭大哥只是個單純的工頭嗎?」
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工頭敢吼建築師,而建築師乖乖地被他吼不吼回去,可想而知一定有姦情。
「我……」櫻唇輕掀,才剛說一個「我」字的方靜湖錯愕地看著男友搶話。
「不關你的事,你少破壞我和靜湖的感情,管好你那張嘴就好。」一張壞事的嘴。
「嗚!靜湖姊,他凶我。」紅娘巧施媒,姻緣牽成線就不值錢了。
她哀怨呀!
「別理她,裝模作樣的小錢鬼,誰曉得她說的話是不是確實,鷹幫的人豈會輕易地將交易透露給外人知。」肯定又要A錢。
聞言,兩人愕然怔住,面面相覷的微露不可思議的神情,看得魏天揚一身怪異地起雞皮疙瘩,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
「靜……靜湖姊,你沒告訴工頭大哥這件事?」吶吶的說完,宋憐憐在心中大喊阿門。
「呃,我……我沒想到……他不知道……」「應該」每個新住戶都知曉其它人的背景。
「可是他好像什麼也不知情耶!」龍窩和乞丐窩是有差別的。
「你沒跟他說嗎?」最愛A錢的她怎會放過機會?
宋憐憐懊惱萬分的說道:「現在收取服務費還來得及嗎?」
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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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牡丹居的男人秦獅是珠寶大王,三樓芍葯居的東方奏是名音樂總監,四樓蘭花居的齊天豫是知名藝術品收藏家,五樓薔薇居的男人是位公爵,六樓言醉醉的菊花居住了一位黑幫老大……
以此往上推,桂花居的刑天冰、茉莉居的於靖霆、瑞香居裡的殺手、梅花居的藍天集團總裁,一直到茶花居的雷嘯天,似乎個個都非簡單的人物,背後的實力不容小覷。
尤其是有法醫身份的六樓芳鄰居然與黑社會有往來,正邪無分野的成為鷹幫幫主的女人,這說出去實在叫人難以置信。
微瞇起眼的魏天揚終於瞭解她們為何有恃無恐的不當一回事,原來這幢大廈有黑白兩道的人馬保護著,難怪她們一點也不緊張人家踩到地盤上叫囂,因為
「兄弟」和警察站在同一陣線上。
「現在你明白憐憐的疑惑了吧!我們這一年新增加的男性住戶皆非普通人,非富即貴坐擁金山銀河,因此她才懷疑你是不是腰纏萬貫的金主。」
同樣地,她也有著疑慮,只是他不說她就不問,沒必要去探究他的身家,她本身累積下來的財富已是一筆可觀之數,用不著依賴男人才活得下去。
既然他不曾過問她有多富有,不愛生事貪靜的她自然也不會提及此類的事宜,交往是兩個人的事,與身家無關。
有錢的他,沒錢的他,二者都是他,何必去計算他之後所帶來的附加條件。
「金主?」
方靜湖好笑的解釋。「任何一個能讓她搾出油水的人都叫金主。」
「意思是她所謂的打工就是A錢?」
「沒錯。」她深知她們這些懶人的習性加以規畫,另創「商機」。
勾起唇的魏天揚有一絲怯懦的問道:「你呢?相信我是平凡的工頭嗎?」
「不相信。」明石隱於樸,難掩其芒。
「真老實,你就不怕我這個殺人犯有目的的接近你。」他自嘲地流露出苦澀。
方靜湖將頭枕在他肩窩輕笑。「貪我什麼,美貌還是財富?」
「我貪你的人。」細細聞著她身上令人平靜的幽香,他微閉起眼。
「很好,不吃虧,我貪你的心。」藝術家追求的是心靈的結合而非肉慾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