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說……」她神情慌亂的求助於魏父。「爸,你別相信他,他是為了悔婚才抹黑我。」
「如果連自己的兒子都不信任還能相信誰呢?我不需要抹黑她才能悔婚,只要我走上台說聲婚禮取消,她還嫁得成嗎?」
左右為難的魏父是一個頭兩個大,分不清誰是誰非,一邊是寵愛有加,不善說謊的親生兒子,一邊是視同媳婦的世交之女,他要護誰才是對?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讓她淪為所有人的笑柄。
驚惶失措的白雪亞刷白了臉,驚駭萬分的朝他大叫,怕他當眾退婚。
「為什麼不可以,當年不就是你塞了把刀給我,讓我錯手殺了學長。」他想起那道悄然靠近的身影是誰了。
當時打紅了眼的兩人都沒注意誰靠近,事發之後他又因為太過震驚而無法回憶案發現場情況,因此一肩承擔下所有責任。
一直到靜湖的靈魂音樂沉澱他的思緒,一幕幕往事才由禁錮的囚牢中釋放,清晰得恍若昨天才發生一樣。
他看見她把刀交給他,並用鼓勵的眼神要他一定要贏,他才一時喪失理智地將刀往前一送,毫不猶豫地想成為勝利者。
「什麼,是雪亞給你的刀?!」
幾道難以置信的抽氣聲來自身後,白雪亞回頭一看竟是久未聯絡的白家成員。
「爸、媽、大哥、大嫂,你們……怎麼來了?」她沒通知他們呀!
「女兒要結婚我們不該來嗎?」痛心疾首的白家大家長驚駭得無法動彈。
原本他們是想化解多年的仇恨而來,畢竟人死不能復生,女兒都要嫁做人婦了,不來有些說不過去,即使她沒知會家裡人一聲。
可是他們卻後悔來此一趟,入耳的真相太不堪了,居然是她害死了自己的親二哥,事後毫無愧疚之意地幫天揚作證,指自己的二哥先動手的,而他是自衛。
當時他們信了,但是沒想到事實這麼醜陋。
「我……我是想等回門的時候再告訴你們……」他們……聽到了?
白家大哥臉色難看的說道:「還有回門嗎?人家根本不想娶你。」
「大哥——」
「別叫我大哥,我怕有一天像老二一樣死在你手裡。」她怎麼狠得下心。
「我……」白雪亞心慌的看向父親。
白父一下子像老了十歲的垂下肩。「我不認識你,以後出門別說你是我女兒。」
「爸?!」
她的低喚再也喚不回父親佝僂的背影,兄嫂眼無暖意的看了她一眼之後搖頭離開,只有她母親微微的發出歎息聲,走到魏家父子面前深深鞠了個躬,說句,
「養女無方。」
隨後,她也走了,沒和女兒交談過一句話。
飯店裡的賓客見狀也不好意思留下,這場婚禮看來是無法舉行了。
「你……你毀了我的婚禮——」她美麗而浪漫的婚禮、她的夢想……
「沒錯,是你的婚禮,你一手算計的婚禮,下次別忘了先知會新郎一聲,一個人的婚禮真的很寂寞。」魏天揚惡意的加以諷刺。
「太過份了,太過份了,我這麼愛你有什麼不對,你憑什麼傷害我?」白雪亞憤怒的揮舞雙手,像在揮去眼前如夢的現實。
「那你又憑什麼傷害我所愛的人,以愛為名做出傷人的行為。」表情一厲,魏天揚冷鷙的敲碎她最後一絲希望。
「要不是學長拜託我和你交往,憑你的姿色還入不了我的眼,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你……你從來沒有……愛……愛過我……」不!她不相信……不相信……不相信……
她像得了失心瘋似地衝向他又打又踢的,詛咒他不得所愛,要他一輩子後悔錯待她。
就在此時,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忽然跑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方老師在格蘭大道被人開了幾槍,你快去醫院——」
白雪亞停下動作楞了一下,突地放聲大笑。
「哈……有錢果然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殺不死她!哈……看她還敢不敢跟我搶男人……」
搖搖頭的魏父終於知道他錯信了,光聽她的瘋言瘋語不難瞭解她做了什麼事,買兇殺人可是大罪,她怎麼做得出來?
當他正想回頭安慰兒子別太難過時,卻發現兒子一臉笑意的走向仍在吃吃喝喝的兩個女人,拉起高雅的女子說了兩句便向他走來。
「啊!鬼呀!」別……別過來,不是他害死的。驚恐萬分的田中毅臉發白的快暈過去。
魏天揚沒理會他的鬼叫。「爸,我來向你介紹,她是我的女朋友方靜湖,你未來的媳婦。」
至於另一個硬要跟來的貪吃鬼就不必介紹了,她是和風。
##########
「安可,安可,再來一首……音符上的天使……」
一首舒曼的
「花之曲」掀開序幕,擺滿鮮花的白色大鋼琴發出悠揚的樂音,飄浮的音符像一朵朵繽紛的花兒在眼前盛開,彷彿還聞得到一股清淡的花香味。
接著是改編舞曲的A小調第四十九號馬祖牛舞曲,是蕭邦的作品,讓人蠢蠢欲動的翩翩起舞。
動人的鋼琴聲不斷透過優美十指輕瀉,貝多芬的「熱情奏鳴曲」,莫扎特的「加冕協奏曲」,李斯特的
「第二號波蘭舞曲」,還有小約翰.史特勞斯最著名的圓舞曲「美麗的藍色多惱河」、「南國薔薇」。
最後以聲勢最浩大的「皇帝圓舞曲」為結束。
安可聲不斷,全無冷場的一致起立鼓掌,一再要求再來一首。
盛情難卻之下,舞台上恬雅的女子彈了為時三分鐘的
「給愛麗絲」,台下的樂迷頻頻拭淚,感動得無法言語的拍紅了雙掌。
甚至有遠從國外而來的音評家在場,情緒激動得不能自己,「鋼琴女神」再一次證明她的實力,讓所有人都沉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