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跑堂十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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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

  五兩銀子可是太太太太便宜了呀!治好了他,他就能掃地、擦桌、打水、劈柴,她平白有個聽話的夥計可使了。

  就算退一萬步說吧,他真的撐不過去,她也就丟了五兩銀子,就當丟了條養了十年的狗吧,養了十年的大肥狗差不多就是這個價。

  左右一盤算,她翹起三根手指。「老闆,三兩銀我就帶走!」

  「哎呀,姑娘,你也太狠了吧」

  擺開架式,她故意嫌棄地看了眼癱在地上的男人。「你把人作踐成這個樣子,也只有我才敢跟你做買賣。」然後又故作高姿態地撇撇嘴,用小腳踢踢那個男人,鼻子一皺。「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我可能還要花上大筆銀子給他治傷呢。」她搖搖頭。「你這老闆也真不會做生意,幹麼把人打成這樣?人好好的,不是能賣更多錢嗎?」

  這話好像是說到了牙販的心坎上,只見他頭一搖,也很委屈的說:「實在是這個小子太倔強了,劉媽見他有幾分姿色,把他賣到花樓去,可他太頑劣,竟然把人家的大客戶給傷了,那位爺現在還躺在家裡呢,以後可能連兒子都沒得生了。」

  一聽這解釋,盛玉袖身上不由得一陣惡寒。

  這群牙販真是豬狗不如,連這種下三濫的生意都做!她忍不住對躺在地上的男人同情起來。

  男人此時略恢復些意識,身子微動,醒轉過來,喘著粗氣,用盡力氣才把頭轉向她,他髒濕的發一綹綹黏附在臉上,相當狼狽,只有那黑如夜色的眼睛,緊緊地、深深地盯著她,閃爍著如黑曜石般灼眼的光芒。

  盛玉袖心口驀地一抽,猛然後退一步,被他眼中射出的凶光嚇到。

  「呀,這小子醒了!」牙販似乎對這個男人很不滿,舉起手中的木棒就想把人再次敲昏。

  「不准你動他!」盛玉袖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很大聲很勇敢地攔住了牙販。

  對方一愣。「姑娘,這小子野得很,破壞力不是一般的強,只要他醒著,就能把周圍的人全都弄傷,這會是身上下了藥才暫時老實的。」

  「那你也不可以打他!」她依舊擋在男人的面前,仰著小臉,非常生氣的說:「我不跟你討價還價了,就用五兩銀子買下他,不准你打他,他現在是我的了!」

  「你這女人……」模樣淒慘的玄靳咳嗽幾聲,斷斷續續地指控,「你、你不知道本王是誰,竟敢……竟敢用五兩銀子買……買下本王?」

  這幾天的非人折磨,再加上眼前這放肆女人的胡言亂語,他恨不得跳起來把眼前所有人都關進大牢,讓牢頭把他們所有人的屁股都打到開花,可是他現在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強龍根本壓不過人家小小的一隻地頭蛇,氣啊!

  「你叫本王啊?」盛玉袖轉頭看了下玄靳,好聲安慰。「你別擔心,我這就帶你回家。」話落又轉頭面對牙販,快速從懷裡掏出銀錠,拋到他手上。「吶,這是五兩白銀,人我帶走了!」

  看著兩人搖晃走遠的背影,牙販掂著手中的銀錠,很惋惜地搖了搖頭。「這姑娘,根本不知道自己請回家的是什麼樣的瘟神啊……」

  「你還好嗎?」盛玉袖一邊喘氣,一邊不停回頭看,就怕牙販會追上,直到查覺無人追來,才大大鬆了一口氣。

  拍著胸口,她不忘看看身旁男人的反應。

  玄靳痛得根本無法回話,身子微晃,盛玉袖連忙撐住他。「喂,你可別在這裡倒下啊!」

  他瞅了她一眼,毫不客氣地把全身重量都轉移到她身上。

  這女人軟軟的,靠起來挺舒服的,而且雖然個頭小,力氣卻不是普通的大。

  玄靳一邊等待難耐的疼痛退去,一邊打量身側的小女人。

  這女人長得一點都不好看!嘴巴大、鼻子扁、眉毛粗,臉頰、鼻頭上還有小雀斑,而且穿得很老氣,明明看來不出二十歲,卻穿著一身褐色衣裙,一看就是平時疏於打扮的笨女人。

  他當下嫌棄的撇嘴。

  盛玉袖因為剛才攙著他疾走,有些熱了,現在他又整個靠在她身上,更是悶得不得了,一張小臉熱到紅紅的,便取出隨身攜帶的手絹,擦拭額上的汗,擦完後,向來沒心眼的她轉著烏溜溜的眼睛瞄了他一眼,然後很自然的伸出小手。

  瞧那張臉髒的!根本不能看。

  玄靳直覺一擋。「喂——」

  後面的話,他沒能說出來,因為這女人手快得很,早拎著帕子踏起腳尖,擦他的臉了。

  要在平時,這是根本不可能有的事,要是哪個奴才敢不經過他同意就隨便碰他,他非把那個奴才劈了不可!可是現在……

  她為他擦拭的動作是那麼溫柔小心,兩人離得如此之近,他聞到她身上有一股很香很香的味道,像小對候偎在胖胖奶娘懷裡時的香味。

  就是這似曾相識的熟悉味道,讓他說不出制止她的話來。

  也因為如此之近,他不可避免地把她看得更加仔細。

  這女人醜歸丑,皮膚還滿白的。嘴唇水潤潤,臉頰紅嘟嘟,還有身後那條又長又黑的辮子,如果散開來的話,肯定是烏溜順滑,比絲緞還好摸吧……

  想著想著。手忍不住就要往那束著她黑髮的緞繩探去——

  停!

  他到底在幹麼?

  不過幾天沒女人,就飢渴到這個地步了嗎?連這種要漂亮沒漂亮,要豐腴只有排骨的女人,都能把他勾引到意亂情迷?!

  混蛋!

  「喂,滾開!」玄靳猛然把沒防備的盛玉袖撞開。「你一個姑娘家,離男人這麼近干什磨?」他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還是你平時就習慣跟男人這磨親近,對誰都不挑?」

  要是別的女人被男人說了如此惡毒的話,一定老早就羞愧痛哭,偏偏盛玉袖不會。

  這臭小子,她救下他的小命,不懂說聲謝謝就罷了,還敢給她拿喬他以為她是淮?她可是他的女、主、子、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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