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有容乃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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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原來是這樣啊!」鄂圖姥姥點頭。「以前我也曾經聽人說,梅子醃過後要先處理,可也只是聽說,只要以清水來回漂個五、六遍便成了,倒沒想到,還可以用溪水來處理,這作法既方便、又聰明多了!」她忍不住讚歎。

  「只用清水漂五、六遍,做出來的醃梅子澀味太重、而且味道會過鹹,一點都不好吃。」

  「是呀!就是那樣沒錯!」鄂圖姥姥靄出笑容。「想不到少福晉這麼懂得做菜。」

  「這沒什麼,何況這也不算菜。」馥容靦腆地笑。

  「在姥姥我的眼底,只要是做吃的東西,都算做菜!」鄂圖姥姥說:「姥姥我最佩服做得一手好菜的姑娘!但凡做菜除色香味之外,還講究精巧細緻,姥姥我顧得了精巧就顧不得細緻,小

  菜做得馬馬虎虎,只有大菜還像那個樣,可其實懂得做菜的人都明白,小菜開胃,實際上更難做,一試便知道手藝!」

  「別說小菜,醃梅子連點心都算不上,勉強只能說是零嘴。」馥容說。

  「少福晉您就別客氣了,」鄂圖姥姥笑咪咪地說:「昨天您在廚房露那一手,煮的那鍋牛骨湯,晚上姥姥我端去讓王爺做消夜,誰知道平日只吃麵不喝湯的王爺,昨晚竟然把那一碗湯喝

  得碗底朝天了!」

  「是真的嗎?」馥容聽了很高興。

  「當然是真的,我鄂圖姥姥從來不打誑語!」

  「太好了,我還擔心口味太清淡,以往阿瑪喝慣濃湯,會不喜歡喝清湯。」

  「王爺注重養身之道,平日雖不挑食,可卻是個地道的美食家!儘管嘴裡不說,只要見王爺是不是願意把食物吃完,就知道這道菜好不好吃!」

  馥容微笑,一邊把醃過鹽汁的梅子裝在細繩編的網裡。

  「裝在網裡,然後拿到溪邊漂水嗎?」

  「對,」馥容笑著誇讚:「姥姥真聰明!」

  「唉喲!」鄂圖姥姥笑不攏嘴。這一句簡單的誇獎,已經把姥姥的心徹底收買了。

  「昨天我經過後院的時候,好像看到後院旁邊的空地上有一道小溪,那是從山上直接流下來的溪水嗎?」馥容問。

  「對,是冬天的雪融化後,直接流下來的雪水。」

  「太好了!」馥容對姥姥說:「那麼,我現在就把梅子拿到溪邊浸泡。」

  「讓姥姥隨您一道去吧!」

  「好!」兩人邊走邊聊,說說笑笑地繞過小徑走向後院,姥姥已將馥容當做是自己的女兒般疼愛。經過迴廊的時候,鄂圖姥姥腳步忽然停頓一下,之後才繼續往前走。

  「怎麼了?」馥容回頭看她。「剛才,發生什麼事了嗎?」

  「噢,」姥姥撇嘴笑了笑。「因為看到不受歡迎的人物,所以分神了一會兒。」

  「不受歡迎的人物?」

  「是呀,就是安貝子的女兒,留真郡主呀!」鄂圖姥姥毫不避諱地直言。

  馥容停下腳步。「留真小姐,她是郡主嗎?」

  「少福晉,您認識她嗎?」

  「今天早上見過一面。」

  姥姥搖頭歎氣,壓低聲音說話:「說起這位郡主,雖然名義上是郡主,可其實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她啊,跟她阿瑪就像是寄養在咱們王府裡的食客,雖然皇上要安貝子協助王爺管理參場事務,可我聽參場回來的長工們都說,其實安貝子在參場裡根本沒正事可幹,不但如此還礙手礙腳的,經常製造麻煩。再說他那個女兒,什麼留真郡主的,架子可大了!人雖然生得精明,不但懂得看帳,還能夠辦事,可就是慣常頤指氣使的,到處惹人厭,簡直就像個沒家教的野丫頭!」

  聽見姥姥用這麼嚴厲的措詞。馥容屏息。

  姥姥一愣,隨即搗著嘴尷尬地笑:「這個,真是的,一不留神就說出心底話了……」

  馥容忍不住笑出來,姥姥也跟著笑。

  「其實我想說的是,」話匣子打開,姥姥繼續往下說:「這個留真郡主,仗著她阿瑪跟咱們王爺的關係,每回到京城便大刺刺地住進王府,她呀,比德嫻格格大上一歲,可年歲大也不見

  得便懂事!她的性子可高傲得很,不但高傲而且張揚,待在王府裡的時候,一個人便要四個丫頭侍候,嘖嘖,竟然比格格的派頭還大!再說,她待在王府裡,也從來不正眼瞧下人們一眼,拽得

  簡直就像是咱們府裡的少奶奶一樣——」

  姥姥突然住嘴。趕緊伸手把嘴堵住。

  驚覺說錯了話,姥姥的臉色很尷尬,十分過意不去。

  馥容笑了笑,沒說什麼。

  現在,她終於知道留真的身份了。

  用過午膳後,馥容不回渚水居,反而來到丈夫的書房。見馥容來到書房,兆臣似乎並不意外。

  「有話要說?」他問得直接,似乎知道她無事不登三寶殿。

  「是。」跨進書房,馥容直接在丈夫面前坐下。

  「早上沒時間問你,身子好些了嗎?」

  「休養一夜,已經好多了。」

  他點頭。「想說什麼?」

  「今天早上,你在留真郡主的面前提到,我不會跟你一起到參場。我想知道,你如此肯定的理由。」馥容直接點明來意。

  「不再自稱「臣妾」了?」他淡聲問。

  「你愛聽這兩個字嗎?」她直視他,無畏地直言:「如果愛聽,那麼往後我倆就「臣妾」、「賢妻」你來我往,如此矯情一番也無不可。」

  聽到她將話說得如此直接,兆臣挑眉。「矯情? 據我所知,這是禮節。」

  「禮雖不可廢,然也需要衡量理,符合人性。」

  他撇嘴笑。「人性?」然後沉聲道:「你的言詞,可真是與眾不同。」

  馥容一窒,臉孔有點發熱。

  他沉眼看她。「莫非早上我說過什麼,下午就要對你解釋?」

  「我不是這個意思。」吸口氣,馥容換個方式說:「倘若你能先問過我,是不是願意跟你一起到參場,那麼我會感謝你的體諒。」

  「我到參場有任務在身,是為洽公,不可能攜家帶眷。」他聲調轉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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