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瑞香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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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你……你們父女欺騙我十五年。」他被騙了。

  倪想容失笑地按按太陽穴。「天敵先生,我們那時候的交情不深吧?我有必要向你報告我家裡的一切嗎?」

  他的態度著實可笑,自個識人不清還怪人講不明白,他們一家從未隱瞞身份,只是不曾大肆宣告罷了,明眼人便能瞧出父親的特別。

  何況他若不忙著欺負她,想鬼主意讓她難堪,從母姓的事師長們全都知曉,難道他沒聽過外人稱呼她母親是倪小姐、倪女士,而非倪太太嗎?

  「現在你可以一五一十的招供,我再衡量要不要原諒你。」雙手環胸,山下忍魈一副「你得給我交代」的姿態。

  「我不需要你的原諒,這是我的家務事。」她表情冷淡地不願重提往事。

  家務事?山下忍魈的眼中出現霾色。「你知道要把它變成『我們』的家務事有多簡單嗎?」

  殺手的威脅通常輕忽不得,那代表決心,在一旦被惹毛的情況下。

  「少胡來,你最好別片面決定和我有關聯的事情。」「我們」聽起來像是某種承諾,而且是她極欲甩脫的那一種。

  「來不及了,容,在你將我除出你的家務事後,我發現我對你越來越貪心,巴不得揉碎你放在口袋隨身攜帶。」別人可以排除他,唯獨她不行。

  天敵的界線已經模糊,他能感受到那道水牆逐漸龜裂,就差臨門一腳擊碎看似堅硬、實則脆弱的防禦,他非要她徹底瓦解不可。

  敵人為何不能是愛人,他就是要她,今生今世她休想逃得開他的手掌心。

  「小日本,你真的玩大了。」彷彿獵物走入獵人布好的網中,而她被困住了。

  不想談情,不願談情,不能談情,父母的相愛讓她對愛卻步,那是多麼可怕的殺傷力,生死兩相隨。

  「你敢叫我小日本,你死定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向她,山下忍魈用刀的左手伸向她的玉頸。

  計算機傳送的影像清晰無比,一位二十七、八歲的英國男子在大廈門口來回走動,而瑞香居的戰火正熾,關於男人和女人。

  故事即將走向高潮,愛情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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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巴桑,你住在這幢大廈嗎?」

  生硬的中文顯得不流利,而且難以辨識,約瑟叫住一位剛從大廈走出來,手上提著疑似垃圾的邋遢女,猶不知大禍即將臨頭。

  「你叫我歐巴桑?」森冷的女音像是剛走了一趟冷凍櫃逼向他。

  忽覺得天氣變涼的約瑟無意識的搓搓手臂。「有什麼不對嗎?歐巴桑。」

  又一次。「不,你喊得好,真有禮貌的好孩子,給你一顆糖。」

  「婦女」笑咪咪地把一包糖塞給他,那給人一種笑裡藏刀的陰森感,他收得心驚膽戰直想退後,好像有點問錯人。

  可是他一連來了三、四天,每一次都看見有人進出,但是他一靠近總是找不到門,落地的玻璃黑抹抹一片叫人看不清內部狀況。

  沒有對講機,沒有電鈴,甚至連大廈管理員都沒有,他真懷疑住在裡面的人怎麼生活,難道他們都不讓朋友來訪。

  人家說島國人民最熱情,尤其是台灣的人情味濃得令人流連忘返,他以為能受到不一樣的對待呢!

  誰知從大廈出來的人個個奇怪得很,不是用英語應答還佯裝不懂英語,要不就視若無睹地打從他面前經過,當他是一根柱子。

  還有兩個「男人」摟摟抱抱欲入大廈,一見到他站在大門口阻礙通行,陰柔俊美的那位二話不說地來個過肩摔,硬生生地讓他跌個四腳朝天。

  回到飯店一瞧,背部竟然全瘀青了,手肘地方還有些破皮,害他不太敢再和大廈裡的人交談,因為其中有幾個男人似乎更不好惹,凶神惡煞似。

  包括一位非常美麗的「女」警官。

  「呃!歐巴……」好像這個稱謂很致命。「請問要怎樣才能進去?」

  「找人?」嘿嘿嘿,此乃巫婆笑聲。

  毛骨悚然的約瑟硬著頭皮點頭。「我找莉琪。比提尼奧。」

  「你說找誰呀?」死外國人一口爛中文,欺她不會英語呀!

  「呃!她的中文叫你想我。」他用不靈活的舌尖推出平仄音。

  「應該是倪想容吧!」笨得要命,中文不行就找個翻譯,讓她聽得耳朵快中風。

  「對對對,是倪想聾。」他念得滿頭大汗還洋洋得意。「我找她。」

  「你是她的什麼人?」要不要加入情敵這角色呢?

  「我是她躺兄。」

  我還客兄呢!「沒搞頭。」

  「咦!你說什麼?」搞頭要做什麼?

  「沒啦!沒啦!你是新來的不知情,第一次來訪的客人都要向玻璃門大喊一千次芝麻開門,這是通行密碼。」

  「真的?!」這麼怪。

  管你真的假的,敢叫我歐巴桑活該受罪,要不是趕著到郵局寄稿子,老娘……本小姐非整死你。

  秋風微笑,揚起一頭凌亂的發,發下的圓臉是年輕清麗的,大而有神的雙瞳泛著狡黠陰險,得罪搖筆桿的都沒好下場。

  和風語錄。

  第八章

  十歲的小女孩隨父母遠赴異鄉是件有趣的事,白色的大飛機如一隻巨鷹翱翔天際,底下的建築物小得像一個點,恍如地上的玩具屋。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還有祖父,私奔結婚的爸媽從不提他們的家族史,所以打從她有記憶以來,總認為一家只有三口人是正常的。

  但是有一天爸爸突然慎重地告訴她這件事,隔日他們一家人即坐上了飛機前往英國那個陌生的國度,讓她有點難過要離開朋友。

  雖然不是很親近的朋友,總有一份親切和熟悉在。

  下了飛機是一位大鬍子的叔叔來接機,他和父親熱情的擁抱像一家人,小小心靈覺得怪怪的,後來才知道他是管家。

  起先他們住在一幢非常美麗的白色大屋,四周種植美麗的花卉籐蔓爬滿圍牆,甚至還有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坪,她開心得不知該說什麼,感覺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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